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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笼罩的桃源村集市，二十三盏改良磷火灯在屋檐下投出青白光影。
湛星尘的手指划过账簿上凝固的墨迹——三十车新麦堆满谷仓，市集石板路上却只有本村牛车辙印。
"他们用桐油浇了东边官道。"商月瑶剑穗上的冰玉坠轻触账本，寒气在"钱记商行"的朱砂印上凝出霜花，"十五里外设了七道木栅，过路费涨到三成抽佣。"
村口突然传来木轮倾轧声，二十辆插着"漕"字旗的粮车鱼贯而入。
钱老板踩着满地碎瓷片冲进来，锦缎衣袖扫落陶罐："姓湛的！
你敢用漕帮令牌运私货？"
"这是漕帮三当家特批的赈灾粮道。"湛星尘腕间铁木算珠轻响，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展开，【初级商业策略】的竹简虚影正与吴书生昨夜绘制的商路图重叠，"倒是钱掌柜该解释，为何各乡货郎都说要交'平安钱'才能进桃源村？"
晨雾未散时，两匹灰鬃马悄然绕过西岭断崖。
吴书生褪去青衫换上货郎彩衣，檀木箱里藏着改良犁铧的缩小模型；孙猎户背篓中的陶罐暗藏夹层，新麦混着速效肥的香气飘出三里。
"各位请看这曲辕犁！"吴书生在李家沟市集抖开彩绸，包铜犁头在日光下转出七色光晕，"耕深两尺不伤地脉，配上桃源特制肥，稻穗能垂到田垄边。"
围观老农的烟杆忽然敲在模型上："后生，这犁头转轴可是用了墨家机关术？"浑浊的眼珠在看见暗刻的漕帮印记时猛然睁大，人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订货声。
钱老板砸碎第八个茶盏时，窗外飞进只绑着红绸的信鸽。
展开的绢帛上密密麻麻按满血指印，最刺眼的是孙猎户用炭笔加粗的那行字："河西十三村预订春耕肥两千石。"
"反了！
全都反了！"他踹翻账房先生正要发作，却见伙计连滚带爬扑进来："东家！
咱们库里的陈粮...全被白蚁蛀成粉了！"
夜色中的桃源村亮如白昼，二十座新砌的砖窑吞吐着火龙。
湛星尘站在防御阵法的阵眼石上，看着系统光幕里暴涨的声望值——【初级剑阵演武场】的虚影正与村口操练的民兵重合。
"这是你要的漕帮水路图。"商月瑶忽然将羊皮卷塞进他掌心，指尖残留的内力在阵眼石上激起蓝光，"师姐今晨飞鸽传书，说血狼祭的母蛊..."
她的话被夜风卷散在星空下。
三百里外的山崖上，黑衣女子收拢鸦羽大氅，腰间双刀映出村中渐成气候的剑阵。
磷火灯光掠过她袖口冰晶纹绣时，与商月瑶剑穗的冰玉坠竟生出奇妙共鸣。
青石板路上的晨露还未散尽，二十辆插着漕帮旗幡的粮车已碾碎薄雾。
商月瑶的师姐燕无雪抱剑倚在村口老槐树上，看着湛星尘指挥村民卸货——那年轻人竟能同时核对三本账册，还不忘用脚背接住从车辕滚落的陶罐。
"东市布庄要的蜀锦夹在第三车草料里。"湛星尘突然抬头望向树梢，指尖弹出一枚铜钱击落飘向火把的枯叶，"孙猎户带人把南墙根的防御阵法再压深三尺，地气不稳会影响阵眼石。"
燕无雪瞳孔微缩。
昨夜子时她故意松动三处阵脚，此刻墙根新土里混着暗红色的朱砂，正是克制血狼祭蛊虫的赤焰砂。
树影忽晃，她已如鹞鹰翻落场中，双刀出鞘时激起的劲风掀开三车苫布，露出底层暗格里的精铁箭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