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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武的话音还裹在狂风里没散，船身忽然又是一阵剧烈颠簸，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这次不是侧倾，而是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硬生生往海面摁了几分，甲板上的木桶、绳索接连滚落，撞在船舷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叶问天足尖点地，借着源气稳住身形，目光刚扫过甲板上惊呼的团员，眼角余光便瞥见船身四周的海面泛起异样的暗紫色。
“那是什么？”有人失声喊道。
叶问天循声望去，心脏骤然一缩。
见数根碗口粗的暗紫色触手正从海水里缓缓升起，表面覆盖着黏腻的滑液，在暗沉的天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些触手越升越高，竟比船桅还要高出半截，末端还在不断延伸，像一条条蛰伏深海的巨蟒，朝着大船缓缓围拢过来。
更骇人的是，每根触手上都布满了比人脑袋还要大的吸盘，吸盘内侧满是细密的倒刺，随着触手的蠕动，倒刺还在微微开合，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船体生生撕碎。
“这……这是何物？”
郭武攥着绳索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
他在海上走了近十年，见过吞船的水怪，遇过缠人的海藤，却从未见过这般狰狞的触手，光是看着那满是倒刺的吸盘，便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船楼顶端的赵峰突然发出一声沉喝，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是！怎么会是那玩意！”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峰原本沉稳的身影竟微微晃动了一下，双手死死按在船楼栏杆上，指腹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他盯着那些围拢过来的触手，瞳孔骤缩，脸色比刚才面对黑潮汛时还要难看。
那是混杂着惊惧与警惕的神色，仿佛看到了某种极其可怕的存在。
“团长认识这东西？”一名团员忍不住喊道。
他没有立刻应声，只是仰头望着那根不断逼近的暗紫色触手，喉结在紧绷的脖颈上滚动了一圈，像是在强行压下涌到喉头的惊意。
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底深处的凝重，连周身那股沉稳的气息，都似因心绪波动而微微震颤。
片刻后，赵峰才缓缓抬手指向离船最近的那根触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颤，声音裹着海风的粗粝，又带着几分难掩的沙哑。
“这是北海域传说里的海妖，沧溟巨兽。”
“沧溟巨兽？”
甲板上不知是谁低呼出声，连攥着绳索的手都松了几分。
这名字在海上流传甚广，却鲜少有人真的见过。
据传这妖兽常年蛰伏在万里深海的海沟里，从不踏足浅海，更别说主动靠近人类船只。
此刻那传说中的巨兽触手就悬在头顶，黏腻的滑液顺着触手边缘滴落，砸在甲板上“滋滋”作响，将木质甲板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众人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赵峰的目光扫过那触手上比人还大的吸盘，吸盘内侧的倒刺在暗沉天光下泛着冷光，像是能轻易撕碎钢铁。
他眉头拧得更紧，语气里满是不解与惊疑：“按常理，这东西该待在北海域的深海海沟里，怎么会跑到这北原与中土神洲之间的海域来？”
“而且这沧溟巨兽的气息……让我感到心惊。恐怕是武尊以上的境界。”
叶问天看着赵峰紧绷的侧脸，又望向那些已缠上船身的触手，感受着船板传来的震动，心中却异常平静。
他缓缓握紧拳头，金色的源气在周身流转得更快：“武尊境又如何？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拼上一把。”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