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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吸了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对着麦克风小声问，声音带着哭腔：“奶奶，你…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最喜欢吃你做的桂花糕吗？”
几秒钟，死一样的寂静。
然后，一个声音从音箱里传出来。温和，有点沙哑，但暖暖的，全是疼爱。那调子，那语气，和念念记忆里那个声音严丝合缝。
“傻囡囡，怎么会忘。每次你都吃得跟小花猫似的，满脸糖粉，撵都撵不走。”
声音里有笑，还有点无奈的宠。
就是这个味儿！
念念的眼泪唰就下来了，大颗大颗砸在键盘上，噼啪作响。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嗓子眼却堵得厉害，只剩下抽噎。
顾青看着屏幕上那行字，听着那段声音，心口某个地方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这玩意儿，已经不是简单的模仿了。
念念这段时间，跟魔怔了似的，把所有能找到的关于亲人的记忆碎片——录音、日记、口头禅，用一种近乎笨拙却无比认真的方式，标注，拆解，喂给机器。
顾青给了她最好的算法和算力。但让代码有了“人味儿”的，是这小丫头灌进去的那股子傻气和想念。
他走过去，伸出手，有点生疏地拍了拍念念抖个不停的肩膀。
“成了。”他声音放低了些。
念念猛地转头看他，满脸是泪，使劲点头，话都说不利索：“嗯！顾叔叔，她…她好像真的懂我，她记得…”
“是你让她‘活’过来了。”顾青看着小姑娘又哭又笑的脸，“你给了它不一样的东西。不是模仿，是…情感的投射。”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代号“守望者”的AI模型，头一次觉得，手里的技术，好像不光能用来搞钱、干翻对手。
【系统提示：宿主在个人价值实现（技术创新、人才培养）及潜在社会贡献方向取得重大进展，‘敬业’评价评估权重提升。】
脑子里冷冰冰的提示音，听着都有点不一样了。
‘社会贡献’？顾青咂摸着这几个字，也许，“敬业”这词儿，比他一开始想的，要大得多。
苏知夏办公室。
夕阳的光斜着打进来，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顾青把念念项目的事简单说了。
苏知夏听着，脸上先是意外，很快那意外就变成了若有所思的柔和。
“情感模拟？我以为还早得很。”她望向窗外，好像能穿过墙壁，看到研发中心那个埋头的小身影，“那孩子…她怎么样？”
“挺激动的，更多的是…找到点念想吧。”顾青回答，“这技术，核心是念念对情感的理解和她搭的那个模型。我在想，如果能把伦理和隐私卡死，里面的部分原理，也许能抽出来用。”
他顿了顿，“比如，搞个心理疏导的辅助系统，或者给独居老人做个智能陪伴什么的。”
“用技术搞点人情味？”苏知夏靠回椅背，眼里亮了一下，再看顾青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这个方向我喜欢。顾青，你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放手去干，要什么资源，直接开口。”
她很少这么痛快放权，但这次，她感觉这不只是个技术，更像是个念想。
几天后，研发中心。
念念跟打了鸡血似的，小身子几乎焊在了工作台前。
她不光是复现记忆了，开始主动啃那些让正经研究员都头秃的前沿AI论文，屏幕上的公式代码滚得飞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