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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胜涛垂着头，抿了抿嘴唇道：“笙哥我真挺好的……”
张凡笙气愤地拍了三下桌子，语气严肃道：“我当年退隐之后亲手把虬霄区交给的你，你跟我说你站不稳我才回国想扶你一把，现在怎么又挺好了？”
王胜涛偷瞄一眼张凡笙，嗫嗫嚅嚅道：“现在混得是不太好。”
“那你告诉我，是谁抢了咱的买卖和地盘？人家现在可都对外宣称自己是一把了。”张凡笙双臂抱胸，眼神死死盯着王胜涛。
王胜涛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半晌过后才低缓地吐出一句话：“说出来您可能都不信，是当年给您提鞋拎包那个老李家哥俩。”
“他俩能……”张凡笙欲言又止，一脸震惊地注视着王胜涛。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那两人。
王胜涛喝了口茶，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慢慢讲述道：
“原本他俩回来我还不知道，后来他们起来了才听说，我也找他俩谈了，他俩就是想在这儿做点买卖，我想着咱都是老熟人，我现在也不年轻，就干脆和他们二分天下了，谁曾想……”
“啥呀？”
“他们哥俩有一天趁着我没防备，砸了我几个场子还打了我不少人，我现在轻易不敢跟他们碰。”
“两个白眼狼……”张凡笙咬紧牙关，攥紧拳头。
可他忽然想到，当年的两个马仔，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虬霄区一把？
张凡笙把这个问题问向了王胜涛。
王胜涛抬起头，仔细思量一番后说道：“你是说他们背后有人……”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张凡笙摇了摇头，“总之这次回来我就是帮你的，但你岁数也这么大了，等把虬霄区拿回来我想让我大侄张竹当一把，你和小宇跟我去国外怎么样？”
“我倒无所谓，谁当也不能让外人当，但是……”
话没说完，明宇这时跑过来汇报：“张爷涛爷，外面有辆卡车不知道是谁，好像正往咱这边开呢。”
张凡笙与王胜涛对视一眼，起身向大本营外走去。
两人提高了戒备，望着远处一辆越来越近的黑色卡车。
卡车停在大本营门前，顾尘云也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
张凡笙这次没有发怒，而是微微一愣，随后询问：“你咋来这儿了呢？”
顾尘云指着身后的卡车，神色紧张道：“我来……给你们送家伙啊。”
“送家伙？”张凡笙诧异地看着顾尘云。
大本营里，张竹带着张璐怡走到凉亭前，却不见张凡笙的人影。
他四下张望一番后，循着张凡笙的身影望去，远远地看到大本营前的顾尘云。
他连忙拉着张璐怡躲到凉亭后面，显然不愿见他。
在他心里顾尘云始终是个骗子。
王胜涛上前一步，指了指顾尘云又指了指自己，问道：“咱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但我三哥应该跟你熟，你跟他交易那批家伙被劫去了，我大哥他们也被一个叫李海山的抓去了。”
闻听此言张凡笙愣了愣，但还是对顾尘云的话抱有怀疑。
“小宇去车上看看货。”张凡笙指了指卡车集装箱。
明宇走到卡车后面扯开箱门。
只见里面装满了各种枪支弹药，一个个墨绿色木箱整整齐齐地堆放在集装箱里。
“张爷货是真的。”
张凡笙闻言怔了半秒，心里暗忖：“这又是什么招啊？”
“你为啥给我们送家伙呀？”张凡笙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道。
顾尘云向大本营里瞥了一眼，声调微弱：“你们想让虬霄区变天就得打大仗，前辈您说过我这条命都是张竹给的，我不想让他死，因为他是我……兄弟！”
刹那间，这番话语宛若一颗子弹般射穿了张竹的心脏。
“兄弟”二字在不断击打着他的耳膜，细小的声音在他听来是那么洪亮。
张竹呆呆地盯着地面。
轻风压得杂草弯了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顾尘云或许从未欺骗自己……
张凡笙眼神躲闪，说了声“谢谢”后再也没有说话。
明宇走到顾尘云身边，开口问道：“你大哥他们被抓你咋不去找那个胡理帮你忙呢？”
“唉——”
顾尘云长叹一声没有作答，几人也看出了他面色凝重。
“张竹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但家伙我给你送来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不知道那些事该怎么跟你解释，但我从来没想过害你，在我这儿你——就是我兄弟，永远。”
顾尘云对着大本营说完这番话后静候了几秒，并没看到那个期待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一名小弟凑过来说道：“哥货已经卸好了，咱走吗？”
顾尘云沉重地点了两下头，最后向大本营里望了一眼，转身上了卡车。
而此刻张竹正蹲在凉亭后面，泪水像房檐滴雨似的砸落在地。
不仅是谴责自己，也是为当初不相信顾尘云而愧疚。
张璐怡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直到卡车启动声传入张竹耳中时，他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冲出大本营。
而卡车早已远去，只留下一片失落的尘沙……
明宇贴在张凡笙耳边低语：“张爷您跟我回去一下，有事说。”
张凡笙轻瞥一眼明宇，又看了看王胜涛。
三人一同回到大本营。
张竹垂首叹了口气，转身迈入大门……
刚一进门，只见一名小弟胯下骑着一辆暗红色机车。
对着另一名小弟炫耀道：“就我这车动力一绝，看这车身亮不亮？你脸上有只虱子都能照出来。”
另一名小弟听后两眼放光，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反光的车身。
“行了别看了，陪我上个厕所。”那名小弟从机车上下来，拽着另一名小弟离开。
张竹立即找到冯阎的房间，一脚踹开大门。
此时冯阎正坐在桌前喝着白米粥。
张竹这一脚吓得他一口白粥喷到裤裆上，弯腰不停咳嗽。
“咳咳咳……你干啥呀？”冯阎抬头问向张竹，嘴角还挂着几颗白花花的饭米粒。
张竹指着冯阎，“冯阎你不是一直想骑机车吗？今天我实现你这个愿望怎么样？”
冯阎看着张竹那双不像说谎的眼睛怔愣片刻，扬起了邪魅的笑容……
“哎！你慢点！慢点不着急……”张竹坐在机车上，抱紧冯阎的后背惊声尖叫，在一声声轰鸣和一阵阵尘烟中，从大本营后门冲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