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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思。” 血屠第一次收起了狞笑。
他身上的甲胄突然 “咔嚓” 作响，一片片裂开、脱落，露出布满暗红刺青的躯体。
那些刺青像是活过来了，从皮肤表面脱离，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八臂罗刹的血影 —— 罗刹面生双角，眼冒红光，八只手臂分别握着刀、枪、剑、戟等兵器，周身环绕着浓稠的血气。
血影咆哮着撞上黄金龙爪！
视觉、听觉、嗅觉在这一刻同时炸裂。
黄金与赤红的光芒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光爆，将整个祭坛都吞没了。
在强光中，所有的龙骸化石都脱离岩壁，悬浮在空中剧烈震颤，龙肋骨、龙牙、龙脊椎……
每一块骨骼都在发出嗡鸣，仿佛在为这场碰撞助威。
龙吟与罗刹的尖啸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
远处瀑布的轰鸣声在这股声音面前，微弱得像蚊呐；祭坛边缘的龙血蕨被声波震碎，化作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那是龙魂被撕碎的味道，混杂着硫磺的刺鼻气息，灌满了整个鼻腔。
灵枢玄能感觉到自己的鼻腔在出血，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光爆散去时，血屠倒飞出去，撞断了三根龙柱才停下。他胸前的刺青碎了大半，渗出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滴落。但他眼中的兴奋却更盛了，像找到了好玩的猎物。
灵枢玄的情况更惨。他的右瞳已经炸开一个血洞，灰白色的符文链从血洞里钻出，像一条条小蛇，反噬着他的身体 —— 半张脸都被烧成了焦炭，露出里面焦黑的牙床和蠕动的肌肉组织。
他能感觉到生命力在飞速流逝，再不走，就真的要留在这里了。
这血屠的状态也太不对劲了，自己对他的实力恐怕估算错误了，或许策略可以做个变动，比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撤！” 他捏碎了袖中的传送玉符。淡青色的光芒包裹住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在彻底消失前，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血屠，留下一句淬毒的诅咒：“血屠…… 归源池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血屠没有去追。他看着灵枢玄消失的方向，突然仰天狂笑。
笑声震得悬浮的龙骸都在摇晃，他捡起地上的巨斧，走到艾拉和墨尘的尸体旁，像处理垃圾一样将他们踢进骨堆里。
然后，他走向祭坛深处。那里有一个血池，池中的液体像熔化的黄金，正随着他的脚步发出沉闷的心跳声。
视线回到简一那里，最终她的指尖还是选择触碰了那半片碎甲。
甲片边缘很锋利，割破了她的皮肤，渗出一滴血珠。
血珠落在甲片上的暗红血痂上，那血痂突然开始蠕动，像有了生命。
一行猩红的字浮现出来：“下一个是你，小虫子。”
简一猛地缩回手，掌心的伤口在发烫。她抬头望向祭坛深处，血池的方向传来更清晰的心跳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收回视线，她蹲下身，看着地面上血屠留下的图腾。
图腾的形状确实像心脏，此刻正随着血池的心跳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有一丝血气顺着图腾蔓延开来，爬上她的靴底。
简一深吸一口气，腥锈味里多了一丝甜腻 —— 那是阴阳灵果的气息，藏在血屠的血腥味和尸骸的腐臭味之下，若有若无。
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灵枢玄的陷阱、血屠的威胁、血池的心跳……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祭坛深处。她拔出腰间的短刀，刀身映出她冰冷的眼神。
血池在等待祭品，而她要去看看，那池熔金般的血液里，到底藏着什么。
风穿过龙骨回廊，呜咽声里不再只有魂灵的尖啸，还多了一丝刀刃摩擦的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