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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确是难防,赵白玉着傻妹妹放心,吩咐老胡快回。千衣蝶上了马车。老胡挥动马鞭,赶车离去。
赵白玉转身折回福蕴楼,买了两小坛好酒与一些熟食方才回返。
边走边行,吴天岭终忍不住道:“赵哥,守夜是挺闷人的,可还喝不好吧?小姐姐要是知道了,定会生气的。”
赵白玉道:“不是我们喝的,你去趟罗捕头家,就说我请他喝酒。在百木聚。”分出两包熟食,又道:“顺道去趟家,给家里人送去,就说是跟着我在诗文会上得来的。做儿子的大鱼大肉,老子在家喝粥咽菜,不孝啊。别笨到买好酒配着,不酸不淡才像样。给你的工钱也别蠢到一气全拿出来,天明后在铺里换成散碎与铜钱,每天寻个理由交一些。”
亲切打趣中满蕴真诚关怀,吴天岭心下感激之情无以言喻,谢过之后接过食包,飞跑离去。
闺女今个晚回,可也不算太晚,且赵家门风极为严谨,因而千老爷并不是很在意,却对傻闺女这回没带回什么好玩意深感纳闷,绕着马车看了三遭犹不肯离去,那要拆掉马车一看究竟的模样惹人发噱。
千衣蝶今个是耍累了,腰酸背痛,坐在车沿眨巴眼好一会也没等到老爹点头放人,又熬了会,心下犯起愁来,暗思:瞧老爹模样,这次若是没能得些便宜,明天十成十会以老马伤蹄为理由抓走一只鸡做为补偿。
偏她身上只有新得的红利银票,绝不能落入老爹眼里。
想着新得银票,千衣蝶打起精神,思索起要怎么办才能顺利脱身。
千若尘终将目光移到傻女儿身上,眯着老眼看了又看终确定傻女儿这回没换新衣裳,心下更为纳闷,想着妻侄对小九一向极为大方,多少会带些东西回来才对。
忽地,千老爷见到一样从没见过的怪玩意,不禁好奇,叫来老胡,问起那方正有柄满是洞眼的怪东西是什么玩意?
老胡回道:“老爷,那是表少爷送给九小姐耍的,说是专打苍蝇精的法宝。”
千衣蝶闻说想出脱身法来,忙傻傻地笑,晃着头道:“赵家哥哥说了,打了苍蝇就喂鸡,分文不付就能让鸡仔快快长哩。不给你们。”紧护身边的木拍子。
千老爷最是听不得分文不付,立时将其它念想抛到脑后,千哄万哄方从傻女儿手中哄来一柄拍子。灯火下,千老爷瞄见拉车老马身上落了一只苍蝇,心中想着傻女儿所说方法,甩手就拍了过去。拍到蝇灭。
手中满是洞眼的东西还真是能打会飞的苍蝇,千老爷大是惊奇,生怕傻女儿讨要,带着庆多寿就大步离去。
盯着老爷手中拍子,庆多寿眼珠直转,觉着模样很有些眼熟。
次日清晨,千衣蝶饱睡一晚精神十足,洗漱之后拎起拍子就冲到院后笆篱旁,今天就要让绿头苍蝇们知晓千家九小姐的厉害。
说来也怪,本是四下乱飞的苍蝇们自打傻小姐装石像人后就不见了踪影,或是只在远处嘤嘤嗡嗡;若是傻小姐放下拍子活动手脚,又会是绕身嗡嗡不休。
一来二去,堂堂神器竟是无用武之地。千衣蝶火大了,拎着拍子就追着苍蝇抡了起来。今个傻小姐要与烦人精们拼了。
不多时,张妈忙完打扫事,没在屋中见着小姐,寻找间听到院后有喝喝哈嘿的叫喊,立知小姐在鸡窝那,便走了过去,及至半道,撞见花正三个窝在一处小声嘀咕,同时鼻中嗅到一股极恶臭味。花蕊眼尖,见是张妈走近,忙向花正花强挤挤眼。花正两个齐刷刷站起,双手捂胸,齐声问好。
张妈黑着脸走上前,道:“不好!怀里藏的东西拿出来!”
花正两个心虚心怯,将手入怀,然磨蹭了好一会,那手还是没拿出来。张妈已然猜到是什么东西了,气哼,伸出双手,一手一个,拽了耳朵,向后院行去。花蕊吐了吐舌头,小快步跟了上去。
千衣蝶本想再和苍蝇们大战三百回合,却是被一股臭味熏得不轻,扭头找时,发现臭味来自正在接近中的花正三个,连忙退步。
张妈吩咐花正三人站到院里,左右看看,发现地上有一根竹片,便去捡了起来,照着三人小腿就抽了过去。
男孩子就打得重些,小丫头就打得轻些。
千衣蝶可看不得体罚,捂着鼻子走过去,道:“张妈,先停停,这不洗澡是该教训……嘿,这味浓的和从溲水里钻出来一般,臭得人天眩地转,花正,你们几天没洗了?花蕊,你可是姑娘家,要爱干净,怎么也学野小子?”
花正忙道:“有洗的,依着小姐吩咐,每天晚上都有用井水冲一冲。”
花蕊扭着手道:“小姐,我每天都在房里洗哩。”
千衣蝶奇怪了,既然每天都有洗,这能臭活鬼的酸腐臭味是打哪里产生的?
张妈对着花正又是几下,道:“肉头,还敢藏在怀里?”转回身道:“小姐,这三个将表少爷送的鸡蛋都给糟践坏了。”
“难怪臭成这样。花正,你做什么了?学老母鸡孵小鸡了。”千衣蝶格格娇笑。
花正跪了下去,道:“小姐,都是花正的错,与花强花蕊无关,旦有责罚,情愿加倍,只求小姐别赶我们出宅子。”
千衣蝶道:“起来,我不兴这个。几个鸡蛋而已,也到不得赶人的地步。说说,你做什么了,怕人偷,将蛋收被子里了?”
花正起身,挠挠头,道:“没孵,藏了,我们仨可宝贝这些蛋了,用水洗干净后装到竹篮里,本是要放在桌上的,花蕊怕有老鼠偷,就给收进柜子里了;花强怕落灰,就给垫盖了布。哪知道今天去拿时就都臭了。小姐,我们先前不是要瞒,是商量着会不会是狐仙给弄得障眼法,便收进怀里,让蛋吸吸人气,想着或许过一会这味就变回来了。”
张妈一听就火,待要再训,火气催痰,咳了起来。讨好张婆婆的机会来了,花正花强快步上前,要给张婆婆抚背顺手。却是好心办坏事,张妈正是气喘,闻着臭味越为难受,举起竹片就将俩臭小子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