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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宗结束后,赢挚打算去农家,最终在临淄城外三百里的地方找到了农家魁首。
农家魁首许行的木耜插入焦土时,震出深埋地底的青铜量器——器身铭文竟与骊山十二金人足底的"黔首自实田"诏令完全重合。赢挚的黑袍掠过枯死粟田,玄鸟剑鞘挑起半枚发黑的秦半两:"赵高在量器内壁涂了阴阳家的'绝穑散',这旱灾是人祸非天灾。"
"武安君既知真相,何不助我破此毒计?"许行撕开粗麻衣襟,露出心口刻满《吕氏春秋·上农》篇的刺青,"农家七十二堂弟子,宁饿死不用官仓一粒粟!"
素尘的银针突然引燃田埂,火光中浮出徐福炼丹房的青铜丹炉——炉内炼制的不是丹药,而是刻有"重农抑商"的秦律竹简。赢挚剑鞘劈开丹炉,简片纷飞间显化李斯与赵高在咸阳宫的密谈虚影:"让农家绝收,方能逼他们交出《神农耕战图》......"
稷下学宫废墟突然涌出清泉,三千农具从地脉升起组成"井田星阵"。许行踏着《孟子》中记载的"君民并耕"步法,木耜每落一步便震醒沉睡的稷种:"农家要的从来不是归顺,是能播真种的活土!"
赢挚割破掌心,金血凝成商鞅变法时的《垦草令》拓片:"阿兄当年'使黔首自实田',实为将周天子的王土炼成百家共耕的混沌。"血字突然扭曲成扶苏监制的曲辕犁图纸,"如今我要把秦律的'私田',重铸为含纳百家的'道田'!"
墨家机关朱雀突然俯冲入阵,喙中吐出公输班设计的龙骨水车。水流过处,焦土竟生《汜胜之书》记载的"代田法"沟垄,垄间游动着被阴阳家毒杀的秧苗残魂:"武安君若允农家自治沟洫,七十二堂愿供《耕战图》为阵眼!"
咸阳宫突然降下粟雨,每粒粟米都刻着《秦律十八种》的条文。嬴政的冕旒垂珠扫过粟堆,珠光凝成许行先祖神农氏的虚影:"挚弟可知,朕为何将'重农'刻入传国玺?"虚影突然撕开胸膛,露出跳动的心脏竟是《吕氏春秋·任地》篇竹简。
"因农为法之根,法为农之鞘。"赢挚剑鞘引动骊山地脉,十二金人手中的兵器突然化作耒耜,"就像这《任地》篇说的'力者欲柔,柔者欲力'——"地脉中浮出韩非亲书的《五蠹》残卷,蠹虫啃噬处显化许行与商鞅隔空对弈的棋局。
许行的木耜突然刺入自己丹田,丹田内飞出三百六十颗带芽粟种:"农家愿以《耕战图》换武安君一诺——秦法当如粟穗,低垂而不压苗!"粟种嵌入《秦律》竹简缝隙,竟长出蒙恬改良的"穗书"篆文。
当农家七十二堂弟子齐诵《神农本草经》时,骊山方向传来九声牛鸣。徐福暗埋的绝穑散毒虫破土而出,却被赢挚用赤帝纹炼成《泛胜之书》的活字。许行突然呕出黑血,血中游动着赵高植入的"商蛊":"果然......他们要的不是《耕战图》,是借农脉重续苍龙七宿!"
晓梦的秋骊剑引动终南山地乳,乳泉凝成老子骑牛过函谷的虚影。青牛突然低头啃食毒虫,牛角顶破的虚空里浮现嬴政与许行先祖的神农鼎:"农家归的不是秦,是华夏万代耕读魂!"
七十二金人突然跪地,手中耒耜插入徐福暗修的灵渠。渠水倒灌成《齐民要术》的文字瀑布,每个水珠都裹着被阴阳家篡改的《月令》残页。赢挚将《耕战图》抛入瀑布:"从今日起,秦法当护农时如护国脉!"
收获季的临淄城外,三百架墨家改良的飏扇车自动筛粟。许行抓起把谷粒撒向咸阳宫方向,粟壳突然爆开,露出内部刻着"法粟同辉"的青铜齿轮——正是十二金人失落的动力核心。
"武安君好算计。"许行摩挲着齿轮上的农家暗纹,"用《耕战图》替换苍龙逆鳞,既保农家道统,又补全阿兄的十二金人大阵。"
骊山巅传来嬴政的长笑,笑声震落周天子祭天的青铜耒:"挚弟可知,神农氏尝百草时——"笑声突然化作《汜胜之书》的残卷,"最先尝的正是法家刑鼎!"
秋风中,七十二金人手中的耒耜突然开花,每一朵粟花都藏着半卷未启的《农政全书》。晓梦的鹤氅掠过花田,抖落满襟星辉:"这才是陛下真正的'书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