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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丝轻轻敲打着玻璃，刘丰源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已经凉透的龙井。茶汤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如同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丰源，你到底为什么要对铁牛这么苛刻？"
苏圆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柔中带着不解。她推门而入，身上披着一条羊绒披肩，那是刘丰源去年从苏格兰带回来的礼物。
刘丰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茶杯放在红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他转身看向妻子，目光在她红润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经过李铁牛的治疗，苏圆圆的气色明显好转，这让他心中的天平又倾斜了几分。
"一年的考验期，其实是对刘家的保护。"刘丰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尾音。
苏圆圆走到丈夫身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平他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我不明白。"
"你看看这个。"刘丰源从抽屉里取出一部加密手机，调出一段视频。
画面中，李铁牛站在东方家族庄园的喷泉前，东方明双膝跪地，面色惨白如纸。尽管视频没有声音，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要冲破屏幕。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苏圆圆捂住嘴，瞳孔微微扩大。
"昨天。"刘丰源关闭视频，手指在手机边缘敲击，"东方明道亲自封锁消息，但这种事瞒不过我的耳目。"
苏圆圆跌坐在真皮沙发上，披肩滑落也浑然不觉："铁牛他...怎么敢..."
"问题就在这。"刘丰源坐到妻子对面，双手交叉抵在下巴，"我们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让东方明下跪，但可以确定的是，东方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
窗外的雨势渐大，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一道道透明的小溪。刘丰源起身调暗了灯光，阴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游走。
"我让冰冰出国，对李铁牛设下考验，都是为了在风暴来临前划清界限。"他声音里的寒意比窗外的秋雨更冷，"如果李铁牛扛不住东方家的报复，至少刘家不会被牵连。"
苏圆圆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可冰冰会恨我们的！"
"那就让她恨吧。"刘丰源走到妻子身旁，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只要刘家还在，我们总能护她周全。时间会让她明白..."
话音未落，苏圆圆突然抓住丈夫的手腕。她的指尖温暖有力，与往日的冰冷判若两人——这是李铁牛治疗的直接证据。
"丰源，你有没有想过..."苏圆圆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如果铁牛真能抗住东方家呢？"
刘丰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那一年后，我会亲自为他和冰冰主持订婚宴。刘家的资源，任他取用。"
书房的古董座钟敲响十一下，苏圆圆靠进丈夫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二十年前，就是这个男人力排众议，坚持娶了体弱多病的她；十五年前，又是他顶着家族压力，不再让她冒险生育。偌大的刘家，嫡系血脉只有冰冰一人，这在京城豪门中绝无仅有。
"你总是想得这么远。"苏圆圆轻叹。
"因为我是刘家的掌舵人。"刘丰源吻了吻妻子的发顶，那里有几根银丝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就像下棋，走一步要看十步。"
与此同时，李铁牛的越野车正在雨夜中疾驰。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人高的水花。副驾驶上的刘冰冰死死抓着扶手，指节泛白。
"你慢点！"她喊道，声音淹没在引擎的轰鸣中。
李铁牛充耳不闻，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仪表盘指针已经逼近红色区域，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仍跟不上雨势的速度。
"叶子汐可能有生命危险！"他简短回应，同时猛打方向盘避开一辆突然变道的卡车。
刘冰冰咬住下唇，不再说话。她偷偷瞥向李铁牛紧绷的侧脸，雨水在车窗上投下的光影在他轮廓上流动，像一幅动态的油画。这个角度看去，他的下颌线如刀削般锋利，与平日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手机突然震动，李铁牛单手划开屏幕，是酒店前台发来的定位——1808房间，紧急疏散通道旁。
"还有五分钟。"他低声说，更像是对自己的催促。
刘冰冰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张门卡："我认识这家酒店的经理，这是万能卡。"
李铁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越野车一个漂移停在酒店正门。两人冲进大堂时，值班经理刚要上前阻拦，认出刘冰冰后立刻退到一旁。
电梯上升的十几秒里，李铁牛不断活动着手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刘冰冰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
"你的手..."她刚开口，电梯"叮"的一声到达18楼。
“一会儿你先打车离开，万一有什么危险。”李铁牛呼吸有些急促。
李铁牛如离弦之箭冲出电梯，刘冰冰默默关上电梯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