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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带着队伍远去了。
杨红秀与三连阻击班的班长商量,请她带着她们班后退到一个有大树和巨石掩护且山道比较陡、比较窄的位置设伏。她自己带着侦察班,前出迎敌。双方约定,如果敌人没有出现在她们面前,没有向全营后退的方向追击,她们不可以主动接敌,以避免让敌人知道队伍的去向。如果敌人企图追赶,就坚决阻击,坚守到最后。
杨红秀自己带着侦察班,将吸引敌人火力,咬着他们,退往北面。北面是敌占区,将没有支援,还有涧河与涧河横在那里,就是一条绝路。侦察班的姑娘们,早已不会去思考生死的问题,只知道完成任务,确保全营姐妹们和粮食的安全。
杨红秀向西南方向主动迎敌。她和姐妹们商量,全班十二个人,三个人一组,分成四组。注意配合,一定要咬住敌人,在敌人数量少的时候,向着他们适当攻击前进,当敌人数量多,火力很强的时候,就交替后撤,一定要注意,慢慢就往北后退,而不是往东面后退,让敌人觉得我们无法承受对方进攻的压力,开始慌不择路了,让他们追着我们打。负伤的战友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口气,当了俘虏就是他们宰杀的羔羊,最后也还是悲惨的死。杨红秀和战友们都知道,姐妹难以避免会出现牺牲,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是一群女兵,这会让他们兴奋、会让他们疯狂的追赶我们,这也增加了我们完成任务的机会。
最后,杨红秀说:“姐妹们,我们本就是苦命人,中国共产党让我们看到了希望,红军让我们活的有尊严,为革命战死,本就是我们的使命。姐妹们,有活着看到新中国建立的一天,将来可以向后人讲述我们的光荣事迹;要是我们都战死了,就来生再见了。”
姑娘们擦掉了眼中的泪水。一起战斗的岁月里,革命的友情早已超越了生死。战友的命就是自己的命,战死的为革命贡献了青春,血洒青山,忠骨不朽;活着的要担当未竟的事业,继续战斗下去,这就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战士生命的真缔。
很快,前方30多米处,几十个民团与土匪混杂的人,出现在这群红军女战士的眼前。他们的武器从弓箭、刀、猎枪到冲锋枪、手枪都有。杨红秀关心的是,在这群人的后面,还会有多少后续的敌人上来。杨红秀的枪声是进攻的命令,这是平时战斗养成的习惯。由于很多战斗任务都发生在川西北的深山密林中,这些姑娘早已是训练有素的丛林战高手。而杨红秀发出开枪命令的时机,是基于让武器的效能最大化,最大限度的给敌人突然打击,并保护自己。
杨红秀躲身在靠左侧东面的灌木丛中观察着敌人。这个位置,敌人很难看到她,她却能清楚的看到敌人。眼看只有不到20米远了,狡滑的敌人还是会依靠树木的掩护呈搜索前进。侦察班的红军女战士枪法都很棒,驳壳枪又是连发快枪,如果是开阔地带,几乎可以枪枪命中,但是树林中,就会大打折扣,所以,必须要放近了打。
敌人本来是向着东边方向搜索前进的,他们也会害怕中埋伏。杨红秀和战友们围绕道路的西北侧展开。按预先的约定,杨红秀在东面先开枪,引导敌人去追,然后,北面的小组从侧面攻击,这样有机会给敌人最大的杀伤。但是,敌人散的太开,以致于北面的小组无法避开敌人了,而且很快就会遭遇了。
有人的环境不会有小鸟了,这儿的小鸟早已经绝迹。敌人中间有猎手,也并不能据此肯定这儿有人埋伏。杨红秀本来在北面放了三个组,好让敌人以为北面是主要的阻击方向,自然就会向北面攻击前进。
枪声响了,杨红秀发出了吸引敌人向东的信号,接着3颗手榴弹在敌人的东侧面爆炸了,这样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转向东测并向东测集中。在手榴弹爆炸的当口,北面的小组快速行动,悄悄的离开原来的位置,向东北方向与敌人保持着30米左右的距离,重新找好合适的战位,开始精准的点射。现在敌人分散,加大火力不能有效的杀伤敌人,还不到这样的时候。
敌人向东面加大了火力,但是杨红秀小组并没有后退的意思。一声口哨响起,这是让另外三个小组视情况交叉攻击前进的信号,就是从东北侧后面给敌人有效的杀伤。效果立即出现,东北方向枪声加强,很多敌人中枪倒下。
敌人的指挥人员:“他奶奶的,他们主要火力方向是北面,弟兄们向北面冲。”他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贼眼乱转,挥舞着手枪。清楚的看到身边好几个人中枪倒下了,另外一些人不是往后退缩,就是抱着头弓着身子,不敢动。他们怕死。出来的时候,就只有30多个人,也只是来视探一下的,现在已经折损一大半,只好下命令退下去。
杨红秀挥手示意,让大家交替掩护,一起前去查看敌人死伤的情况,她们需要找一个活口,还需要收集合适的武器,如手枪与子弹。
丛林里面,短兵相接的战场,手枪特别适合女性近战。因为女兵身材小,力气不如男兵,但她们反应快,带着手枪方便快速移动。终于找到一个胆子很小年纪很大的民团,他抱着头躲在哪儿不敢动。
由于红军女战士在战场上不想让敌人知道她们是女性,都剪了与男兵一样的短发,有些人还直接剃成了光头,如果不从声音与身体上判断,根本就会知道她们是一群女兵。杨红秀拉着那个人的领子,让他坐了起来,示意一个战友问话,她说话的声音有些男声腔调。
红军女战士:“红军优待俘虏,只要你如实回答问话,就不杀你,明白吗。”
民团俘虏哆嗦着点了头:“我说,我说。”
红军女战士:“你们现在共有多少人,在哪里?”
民团俘虏:“有几百人,就在前面山岗上的树林子里面。”
红军女战士:“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这儿来做什么?”
民团俘虏:“我们从不同地方集中的,有北川的,也有茂县的。也有一些是当地的土匪,很多都不认识。”
红军女战士:“到这儿来做什么?”
民团俘虏:“政府派来的人说这儿会有红军过,让我们来打红军。”
红军女战士:“政府派来的有多少人?”
民团俘虏:“听说是一个排的国军,他们是来压阵的。”
红军女战士:“你知罪吗?”
民团俘虏:“我有罪,我该死。但是我是混饭的,我没有杀过人,我也不打红军。我听人私下说,红军帮穷人,不打好人,只打坏人。所以,我躲在这儿不出去。”
杨红秀把女战士拉到一边,在女战士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红军女战士:“从这儿往北走,知道什么地方可以过涧河吗?”
民团俘虏:“不知道,我不是这儿的,没有去过。听说从这儿往北会没有路了。”
杨红秀示意放了他。
红军女战士:“你走吧,不要再参加这些坏人队伍了,子弹不长眼,再来会死的。给你的好朋友们说,红军不打好人,只打坏人。红军杀人不眨眼,是他们造谣瞎说的。你也看到了,红军个个英勇,是不好打的。”
俘虏低头离开,拖着一把老旧的步枪,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他惊魂未定,心情复杂。命保住了,也见识到了红军:红军英勇,一起来的几十个弟兄,好象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死伤一大半,而连对方有几人长什么样都没有搞清楚。自己是真正看清了他们长什么样了,眉清目秀呀,年纪轻轻,枪法精准,武器精良,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是红军的对手。红军还不打人,不骂人,更不会随意开枪杀人,并不是那些个财主们官绅们还有国民党的军官说的,红军凶神恶煞,丑恶噬血。他终于明白了,红军想去哪里,没有人能挡的住。
杨红秀与战友们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一边吃点干粮、喝口水,一边一起合计。
战士1:“下面应该国军会上场了。”
战士2:“不知道营部到达了什么位置,她们累了,应该也走不快。”
战士3:“我们就在这儿和他们缠着,和他们打丛林战。打完所有的弹药,一人干掉他们几十人,战死了也够本。”
杨红秀:“天黑之后,我们就算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去找她们班汇合。只要有机会脱身,姐妹们都得活着。”
战士4:“如果他们在国军的带领下,上百的人一起上来,我们将难以脱身。”
战士5:“还有那些土匪,他们丛林能力很强,只怕比国军士兵更难对付。”
战士6:“刚才这些人里面,没有出现厉害的角色。”
战士7:“是的,应该是土匪还没有来。有很多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用枪,而是用刀或者是弓箭,他们最擅长的是无声无息的潜行和突袭。”
杨红秀:“对待这些土匪就是要高度警觉,反应要快。所以,我们三个人一组,一定要相互配合照应,相互保护。”
杨红秀:“对付国军就只能力拼。现在分配一下,放一个组在东边,找有利地形构成多个阻击点,可以视情况进退,防止敌人直接就往东边方向顺路过去。我们另外三个组呈扇形展开,交替掩护抵抗,敌强的时候往北边退,敌弱的时候向前进攻。特别是有敌人往东走的时候,要加强进攻,拖住敌人。大家还有什么看法没?”
战士:“要是敌人没有往东边道路过去,我们组要如何行动。”
杨红秀:“我的看法是保持安静直到天黑。之后,你们顺路返回,那儿有阻击班接应你们。总之,你们千万不能从后面攻击他们,不然会把他们拖回到东面的。你们与阻击班汇合后,我命令她们坚守到明天凌晨。不管我们回来没有,你们去追赶营部归队。”
杨红秀坏视了一下姐妹们:“行动。”
杨红秀与9位侦察班的红军女战士们,分成了三组,分别察看进退的战位,以利后退与进攻的时候作为备选的位置与方向。她们都没有说话,知道最后的时刻就快到来。
在她们前面,接近黄昏的森林里面,无数的人头在晃动。国军,土匪混杂着民团,他们不再躲藏畏缩,端着枪过来了。
原来,这些乌合之众就是茂县与北川县的一些民团、官绅有钱人家的私人武装、附近山里面的土匪与混混纠结在一起的。每伙人都有自己带队的队长,或者就是财主自己,他们也只会听从自己队长的命令,而不会听从其他人的命令。各队有各队的规矩,离队的,请假的,装病的,老的年轻的,都只要给自己带队的管事的报告就行了。这样的一群队伍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但是人多了也壮胆,当他们呼啦着一起往前冲的时候,也总有一些不怕死的、想要立功受赏或者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拿命不做数的,或者是讨好了当官的可以赏抽大烟的,等等。
保安团的兵就是一群“双枪兵”,除了有一把可以打杀老百姓、欺压贫苦群众的枪以外,还有一把烟枪。平时他们除了威胁老百姓,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但是,如果告诉他们可以得到奖赏,那他们还就不怕死了。只知道欺压平民,而政府供养的军人,当官的只知道保命升官发财,而士兵根本不会知道为什么而战,也就不会舍命战斗了。这样的军队,哪里能够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相提并论。
第一次碰到杨红秀侦察班的人,也算是他们的侦察队,也是出来打探情报的。他们一个被打死了,另一个被活捉了,成了三营的带路群众。还有几个利用地形与树木的掩护逃了回去,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搞清楚到底碰上了什么人,有多少,做什么的,要去哪里。回去向牵头长官报告的时候,只能乱说或者说不知道。他们几个人成排站在长官面前,接受问话。
长官:“你们看到的人到底是不是红军?”
敌军士兵:“是吧。”
长官:“他们穿什么样的衣服,戴着什么样的帽子?”
没有说。长官指着排在前面的一个士兵:“你说。”
士兵:“我没有看清。报告长官,我当时犯困,真没有看清。他们跑的时候我才跟着跑,连枪声我也没有听到。”
他拉了拉旁边的士兵:“你看清了没有。”
旁边的士兵,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嗯嗯。看什么,你说什么。”
长官火了:“妈拉个巴子,一群的烟鬼,一群的饭桶。给老子滚出去,滚!”
那群人出去了,这个长官无奈的摇摇头,平时贪图安逸惯了,而今要真刀真枪的与不怕死的红军搏命,真不是好玩的。他一屁股坐了下来,自己的烟瘾好象也犯了,也打了一个难以控制的哈欠,顺手抓起桌子上的烟枪吸了起来。
这就是茂县的保安大队长,名叫徐树才,地主家庭出身,混上了茂县县公所的保安队长,与县长走的近,很会察言观色、献媚讨好。在保安队长的位置,不会去维持治安,也不管平民受欺压,或者是平民受到土匪的掳掠都是习以为常的,而自己不做坏事到是不可能的。他指使几个身边的喽啰,经常与官绅和大山里面的土匪勾结,为土匪提供抢劫勒索的线索,帮助土匪与受害人之间撮合,看似假仁假意帮助受害人,实则两面通吃,受害人心知肚明,又无可奈何,只恨这黑暗的天道与世道。
红军在川西的大峡谷里攻击前进,眼看着就要打到茂县了,刘湘派了个参谋来找他,给了他保安司令的头衔,为他送去了上千的枪支弹药与其它武器装备,还给了他茂县三年的税收充做军事活动费,这些费用加起来价值十多万两银子,最终都是贫苦百姓的血汗钱,令他把周围七里八乡的保安队、民团、财主家的私人武装和土匪都召集起来,组成一个保安大队。这让他高兴了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抽的更带劲了。
给他的任务就是要他到红军经过的道路上打埋伏,到村子放火杀人抢劫,总之,就是要他去干坏事,要他去破坏革命。可是,这个习惯了作威作福的“拉垮子”哪里有心情去和红军拼命,他只想把那些枪弹变成自己的钱财。他把几乎半数的武器卖给了那些想要武器的有钱人,把其中的半数收益分给了刘湘派来的国民党军官和平时与他勾结的头头,让那些国民党官员在茂县县城里面吃喝玩乐,让那些头目帮他打马唬,在山里面装装样子,有所行动,就算真碰上了红军,也是让那些平时充当打手的喽啰送命,那些头目们一点也不会心痛,在他们心里,那些人的命与平民百姓一样,类同蝼蚁。
保安司令徐树才吸了几口烟,来了精神。
“传令兵。”
“在,司令有何吩咐。”
“妈个巴拉子的,去给老子把逑连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