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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秀养伤的地方,位于涧河西岸,属于MY市安县的千佛镇与北川羌族自治区禹里镇交界的区域,在管理上属于禹里镇的一个村,那时候人们都称这里叫佛子村。
这里是羌族的传统聚居区,从古至今,社会底层的平民主要由本地的头人,或者是本族有名望的族长管理。到了民国时期,国民党政府对地方管理的渗透力加强,从北川县到下面的禹里镇,都从行政上任命了官员,包括县长、镇长及村的保长或者是甲长之类,同时也任命了驻守的治安机构与相应的官员,如县一级的保安大队、镇一级的治安队等。
1932年前后,原位于鄂豫皖革命根据地的红四方面军,响应中央号召,开始长征行动,向西转移,进入川陕交界的地区,在大巴山开辟了川陕革命根据地之后,以刘湘为首的国民党军阀,追随蒋介石“反共防共”的方针,结合陕西的胡宗南,组织50万军队围剿川陕革命根据地的红军第四方面军。
1934年,川陕革命根据地的红四方面军,为了迎接策应中央一、二方面军在贵州的西征,也开始向四川西部转移。
国民党开始组织对红四方面军的围追堵截,制定了恶毒的计划:东面、北面与南面,采用大军围剿进攻,而西面则是难以逾越的川西大峡谷,国民党军阀刘湘派重兵防守,企图将红军困死在川西大峡谷。
国民党军阀刘湘为了实施这样的计谋,加强了对川西大峡谷周围地区的政治与军事管理,一方面派出国民党反动派的干部,驻守在各个地方,出钱收买各地的官绅、财主与当地的土匪,让他们集中力量,阻止红军在人民群众中间宣传和筹集粮食吸收兵员的活动,压缩了红军的生存空间;另一方面,又派出国民党军主力,到有军事价值的要地、山头和山口及城镇驻守,加强了对红军的打击力量,以此捆住红军的手脚。
1935年春夏,英勇的红军第四方面军,在总指挥徐向前、总政治委员陈昌浩的领导下,英勇奋战,一次又一次打破军阀刘湘指挥的国民党军封锁,顺利进军到了川西北川县至茂县一带的峡谷地区,一次又一次击退各个隘口要道的国民党守军,取得了进入四川阿坝自治州的胜利。
黄大连大约40多岁年纪,女儿巧儿也非亲生。一个破碎的国家,总是伴随着腐败无能的政府、破碎的山河、破碎的家庭与这个国家里的人民破碎的心。
黄大连是土生土长的羌族男子,出生在这个闭塞的山凹里一个普通贫苦山民的家。自打记事起,就知道父母靠给有钱人家帮工为生。到懂事以后才知道,他有个弟弟长到两三岁,那年下大雪,没有吃的饿死了;后来,他又有了个妹妹,出生后没有奶,也饿死了。
在他只有15岁的时候,父母贫病交加,也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双双去世,黄大连从此成了孤儿。
穷苦人家的孩子懂事早,黄大连锁上门,给做生意的人当了脚夫。年青人,头脑活、脚头快、嘴巴紧、讨人喜欢,再加上年纪小,不会和人讲价钱,听话老实叫干啥就干啥,管饭就行。所以,东家一直用着他,这一干就是五年。
在外面当脚夫,虽然干活累,生活苦,风餐露宿,但也是长了些见识。
五年里,黄大连走过北方的大雪山、也去过成都绵阳的大城市,走过离家不远的川西大峡谷的云中栈道,碰到过土匪打劫险些没了性命,也因为损坏了东家的货物而挨过鞭子。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与他一起的脚夫都是穷苦的人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令他感触最多的,还是他有过的见识,那就是天下一般黑,走到哪里都是穷人的命如草芥,都是有钱的财主与官绅土匪对穷人们的欺压。不管穷人们如何拼命,如何聪明强壮,总是斗不过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身为穷人的命就是苦,就是永远受压迫,就是只能屈服于这个社会的黑暗不公。
有一个脚夫大叔对他特别关照,经常和他走在一起,时常提醒他一些事情,让他避免了很多受欺压的阴谋,同时也让他学习到很多更好生存的经验。
特别是完成脚夫的任务后,这个大叔总是想方设法帮他讨要他应得的工钱。还帮助他把他的工钱隐藏在合适的地方,避免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对他的欺诈与土匪的盘剥。
所以,到黄大连20岁的时候,就出落成了一个帅气的羌族男子。他也有了一点点积蓄,他就有了想要回自己家看看的心思。
黄大连给东家请了假,说好过了冬天再来参加脚行工作。那个大叔已经是他很知心的长辈了,也随他到他家里面看看,大叔自己已经没有家了,一直在外漂泊。
也就是在黄大连现在和巧儿住的房子这儿,父母亲在的时候,房子就已经残破不堪,现在更是无法居住了。但是这个位置是祖上留下来的,好歹还是个可以立足的地方,不可以轻易放弃让给别人。
在这位好心大叔的帮助下,他们一连几个星期不断的修理,终于形成了三间草屋,可以为他们遮风挡雨了。眼看春天来了,他和大叔也可以一起再去当脚夫了。但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有了这样一个可以住的新房子,他又开始有些舍不得离开了。
这也正是这位好心大叔要给他提出的建议。大叔把另一个多年一起做脚夫人家的女儿,介绍给他做了媳妇。就这样,21岁那年,黄大连成家了。
媳妇名叫桃丫,汉族人氏,来自广元地界的大巴山,具体是什么位置,黄大连也没有去过,时间一长,也就没有兴趣再去向媳妇问寻了。
从此,黄大连的生活有了新的变化,他不想再出去做脚夫了,就到周围镇上或者是有钱人家做帮工。但是,穷苦百姓能够过上安宁的生活不容易,哪怕是吃苦受累也都认了,黑暗的社会吃人不吐骨头,穷苦人吃苦受累也还是得不到安宁。
20世纪之初的川西山区,没有什么工业,只有农业与一些传统作坊的手工业。成家后的黄大连有了一些快乐时光,就是家里面有了牵挂、有了爱人的陪伴。两个人一起,先后给有钱人家帮工,做餐馆的帮工、伐木工、搬运工、等等。
每样活路都要起早贪黑,也没有什么工钱,吃的东西也很粗糙,没有什么营养。年轻时候,体力好,手脚勤快,还能受东家的些许青睐,自己感觉也会好点。
后来觉得,做这些帮工不稳定,东家经常做不下去或者是没有生意了,就又不要人了。两个人一合计,就租了地主的地,当了佃户。
租田种地,守着家里面过日子,年景好的时候还有些粮食留存,年景不好的时候就会欠收,而地租却是要一年一缴,不能有任何的赊欠。
不管什么地方的农民都是生活在最底层。因为农业靠庄稼生长获得收成,每年都有固定的时节,还要有风调雨顺的天气。
一个家庭的人会有时运不济的时候,如生病受灾;也会有自然天气的影响,如不下雨的旱年和雨水过多的涝年。川西长年雨水不足,农作物就以玉米、高粱为主,但是人民生活需要水稻,而以水稻的市场最好。
黄大连夫妻二人年轻力壮,就租种了十多亩土地,其中还有两亩水稻田,那就是位于涧河边上用石头筑梗形成的梯田。对于小夫妻来说,种田比较稳定,每年时节到了就去地里做相对固定的事情,而每天都会知道要做什么,相互配合,管理好田里面的庄稼,日子就会顺当。虽然辛苦,也能忍受,因为做什么都会很辛苦。
新婚的第一年底羌族的新年时节,一起做脚夫的大叔和媳妇桃丫的父亲一起来看望他们,一家人欢喜的团聚在一起,度过了一些快乐时光。
桃丫见到父亲格外亲热,因为桃丫的娘亲早已不在人世,她就只有父亲了。在和桃丫的父亲交流过程中,才得知桃丫本来是姓杨的,桃丫全名就应该是叫杨桃丫,只是桃丫叫的顺口了,就把真姓省略了。
虽然老家还有个叔叔,也是穷苦人家,自从桃丫父亲做了脚夫,长年在外做事,桃丫也去给人家做工,没有机会来往,慢慢失去了消息。
现在,桃丫嫁人了,桃丫父亲亲眼见到了这个后生,勤快懂事不吸食鸦片,心里好生喜欢,还有上好的三间草屋,觉得老了会有个依靠。想到这个姑爷是脚夫大叔牵线的,也就对脚夫大叔满怀亲切。
穷苦人的好日子就终是梦想。第二年春节到了时候,再来的就只有脚夫大叔一个人了,告诉他们说岳丈大人已经过世了。
脚夫大叔告诉他们,他们一起送货到草原的时候,在理番县的毕棚沟碰到土匪抢劫,他们的父亲护着身上发的工钱,被打劫的土匪杀害了。脚夫大叔说,当时被杀的人有好几个,他因为脚上有伤,走的慢些,掉在后面躲过了一劫。
脚夫大叔把岳丈大人平时积攒下来的工钱也带给了他们,临走的时候,也自己积攒的大部分工钱也给了他们,说自己年岁大了,路上也不太平,也怕给土匪抢走了。交代说,如果以后有命再回来看他们,要是哪天也与他们父亲一样去了西天佛祖那里,辛苦积攒的这点钱也有了交代,就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能替他们过世的父亲抱抱孙子。
脚夫大叔流着眼泪走了。他再没有回来,也没有了音信。直到后来,夫妻二人每年春节祭祀亲人的时候,都把脚夫大叔与自己的父母亲放在一起祭拜,说是这样可以让他们阴间也一起为伴,少些孤单。
过了几年平淡的日子,第三年的春夏,媳妇桃子终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夫妻二人也真是打心里面高兴,还利用节日的机会,在家里面摆了只有他们二人的酒席,告慰了自己的父母与脚夫大叔。
可是,快乐没有得到长久,到了秋天,眼看稻子熟了,已经快要生孩子的桃子觉得丈夫没日没夜的干活太累,就想帮点忙,用背篓把稻穗背回家里的院子里面。
哪曾想,天有不测的灾祸,晚上最后一趟,天快黑了,桃丫一个人背着稻穗走在山岩小道的时候,遇上两个不三不四的鸦片鬼打劫,一个种田的妇道人家,身上哪里会有钱财。这些没有人性的邪恶男人,竟然不顾身怀六甲的孕妇,就动手动脚的调戏,可怜身上还背着重物的桃丫,在挣扎想要逃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他们推搡,还是自己惊慌踩空,连同背着的背篓一起,摔下了两三米高的陡坎,当时就昏死过去。
那些没有人性的混混,眼看事情不妙,逃之夭夭,那里知道他们是什么地方的人。就算找到他们,也得不到任何的赔偿,还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因为他们就是一群人间恶魔,失去了人性的鸦片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