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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瑶的匕首"唰"地出鞘，我感觉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这声音太规律，像有人在数着步数。
我们贴着石壁慢慢挪，转角处的风突然变凉，火把"呼"地窜高，照见前面的洞顶垂着几十根石钟乳，每根下面都悬着个青铜铃铛，水正从钟乳尖端滴进铃铛口，撞出清响。
"机关。"我压低声音。
曾瑶点头，匕首尖轻轻挑起脚边的藤条——地上缠着碗口粗的藤，和铃铛的绳子连着。
我摸出块碎石，轻轻扔向藤条。"当"的一声，最近的铃铛突然炸响，藤条"刷"地收紧，石钟乳上的尖刺"噗噗"往下掉，在我们刚才站的地方扎成一片。
"走右边。"我拽着曾瑶往石缝里钻。
她的火把擦过石壁，我看见石缝里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过铃阵者，心要静，手要稳。"是用刀刻的，笔画里还凝着暗红的血——不知是前人的警示，还是祭品。
地脉的低吟越来越清晰，我甚至能听见里面混着人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念诵什么。
碎玉的热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窜，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和它合上了拍。
曾瑶突然停住，火把往上一照，我们面前的洞壁突然消失了——眼前是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月光从洞顶的裂缝里漏下来，照在中央的平台上。
平台四周刻着八卦纹，每个卦位都嵌着块碎玉，和我腰间的那块一模一样。
"是这里。"我喉咙发涩。
古书里的图浮现在眼前："地脉眼者，八卦聚气，碎玉为引......"曾瑶把火把插在平台边的石槽里，火光照亮槽底的血痕——看来不止我们来过。
我解下碎玉，放在离我最近的卦位上，骨片压在玉上，血珠顺着指尖滴下去。
碎玉突然发出嗡鸣，其他七块跟着亮了起来，蓝光连成一片，把整座洞穴映得像浸在水里。
"公子。"曾瑶的声音突然发哑。
她盯着洞穴入口，我顺着看过去——赵元站在阴影里，背后跟着七八个手持钢刀的人，月光照在他胸前的箭簇上，泛着冷光。
他的剑已经换了新的，剑鞘上的血还没干。"我说过，地脉不是你能掌控的东西。"他笑了，声音像刮过石缝的风，"不过现在，你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我的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碎玉的蓝光在掌心跳动。
曾瑶退到我身边，匕首尖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兴奋。
地脉的低吟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和碎玉、和平台上的八卦、和赵元的脚步，慢慢合上了拍。
洞穴外传来石块滚落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移动什么。
赵元身后的手下往前挪了半步，钢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光。
我摸了摸怀里的古书，纸页被汗浸透了，却还硬邦邦的——上面写着仪式需要"心无杂念"，可现在......
"曾瑶。"我轻声说。
她转头看我，眼尾的石粉被汗冲开，露出一点淡红。"等下你往左，我往右。"我摸出最后两块火折子，"他们要的是玉，先断他们的后路。"
赵元的剑拔出来了，寒光刺痛眼睛。
地脉的低吟突然拔高，像有人在喊什么。
我盯着他胸前的箭簇，那箭簇在蓝光里泛着青——和平台上的碎玉，颜色一模一样。
洞穴入口的阴影里，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
更多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