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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意识像是从万丈深渊中被拽回来的浮木。
身体还残留着撕裂般的疼痛，胸口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砸过。
可更让我震惊的是眼前站着的人。
“你终于醒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属于我的疏离和冷意。
是陆尘——或者说，我以为的他。
他的脸和记忆中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眉眼如画，英气逼人，只是眼神冰冷，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的笑容。
那不是他会有的神情。
我缓缓坐起身，压下心头翻涌的疑问与恐惧，低头检查自己的状态。
四肢完好，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但一股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四周的空间依旧悬浮着那些记忆球体，只是它们的颜色比之前黯淡许多，仿佛失去了某种力量的滋养。
整个空间静得可怕，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陆公子……”我试探性地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需要再叫他了。”他淡淡道，“他已经不在了。”
我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指尖微微发凉。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公子……你还记得我们在矿洞里躲幽冥司追兵的事吗？”我低声道，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当然记得。”他点头，语调平稳，“那时候你在火堆旁睡着了，我守了你一夜。”
他说得没错，可是……没有情绪，没有温度。
那一刻，我就确定了，这不是真正的他。
真正的陆尘，在提到那段回忆时，会露出无奈又温柔的笑容，还会调侃我说：“下次别睡得像个死猪了。”
我咬了咬牙，继续试探。
“那你可还记得洛水地图上的那串密文？你说那是开启地下秘库的关键。”
他微蹙眉头，短暂迟疑了一下。
“我记得。”他缓缓道，“是‘天机不可泄露’。”
我的心猛地一沉。
错了。
真正的密文是“以心为钥，以血为引”。
这是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秘密。
“你是谁？”我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短刀已出鞘，寒光直指他的咽喉。
他却笑了，笑容依旧温和，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
“我是钥匙。”他缓缓道，“也是你们一直害怕的那个意志。”
我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
“不可能！”我怒吼，“公子已经封印了你！你不可能还在……”
“封印？”他轻笑一声，”
我屏住呼吸，手指收紧。
这个“陆尘”，是他，又不是他。
他是那个潜伏在他精神深处的意志，现在，它正在试图夺舍。
我必须找出真相，必须确认他还活着。
否则……我会亲手毁了这一切。
“你把他怎么样了？”我冷冷问道。
“他在沉睡。”他说，“而我……才是这片空间新的主人。”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整个空间忽然震颤了一下，那些记忆球体开始缓缓旋转，像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引。
我握紧短刀，步步后退，心中却越发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