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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次,我不再任由血液随意流淌。
我画阵。
不是她教我的任何阵法,而是我在洞察眼中看到的——钟楼地基纹。
那是一道被刻在脊椎最深处的符路,是支撑整座骨钟不倒的根基,也是唯一能短暂干扰钟鸣频率的“错频点”。
双心交脉阵。
以双血为引,以双心为轴,强行将两人心跳绑在同一脉络上,形成逆频共振。
这不是续命,是夺命——夺那口钟的命。
“它要借我心跳敲钟?”我低吼,声音嘶哑如裂帛,带着从地底爬出的恨意,“行啊——那老子今天就让它听听,什么叫‘两个人一起跳’的节奏!”
我抓住她的手,按上我胸口。
任那逆跳的心跳,通过血脉,传入她体内。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雷击中。
金血在她血管中逆流,心口那道早已愈合的旧伤,竟缓缓裂开,渗出一丝幽蓝火焰——那是她曾为我承受“名契”反噬时留下的劫火。
而就在这瞬间,我感觉到,她的心跳……变了。
她身体猛地一颤,心口那道旧伤骤然爆发出幽蓝火焰,像沉睡千年的雷火被唤醒。
那火不燃皮肉,却顺着血脉逆流而上,直冲她的心脏。
我感觉到她指尖一抖,原本温软的掌心变得冰冷如铁,仿佛握着的已不是我的胸口,而是一块祭坛上的碑石。
可就在这刹那,我的心跳变了。
不再是孤零零的逆跳,而是被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节律强行牵引——她的心跳竟开始与我交错共鸣,一正一逆,一快一慢,像两股潮水迎头撞上,激起滔天白浪。
每一次撞击都震得我五脏移位,耳膜欲裂,可我却笑了,笑得嘴角撕裂出血。
“你靠万人同频活命?”我喘着粗气,声音像是从碎石堆里刨出来的,“可老子这一对心跳,偏偏不同步!你敲得越狠,裂得越快!”
地底传来沉闷的哀鸣,像是某种古老的存在正被撕裂。
我透过尚未完全消散的“知识洞察眼”残影,看见那座由白骨堆砌的钟楼开始晃动。
那些熔颅铸成的钟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尖啸,仿佛承受不住这错乱的频率。
钟舌——那颗与我同步跳动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裂痕!
还不够!
我猛然拍地,双心血阵应声而燃,墨黑色的火焰顺着血线疯长,缠绕上我和曾瑶的手腕,将我们的心跳化作一道道音波,逆着地脉轰然撞向钟楼根基!
每一下都像是用灵魂在擂鼓,震得整片大地龟裂,暗红雾气如血泉喷涌。
“咚——!”
不是钟声,是反噬!
地下传来一声巨震,仿佛整座钟楼被撞歪了一角。
地面炸开蛛网般的裂痕,黑雾翻滚而出,雾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脸,嘴巴张到极限,齐声低吼:“停——”
那声音不是传入耳朵,而是直接在颅骨内炸开,带着千年的执念与愤怒,几乎将我的意识碾成齑粉。
我跪倒在地,七窍渗血,却仍死死盯着那口看不见的钟。
可就在这时,曾瑶突然睁开了眼。
她的眼睛……完全漆黑,没有瞳孔,没有光,像是两口通向虚无的井。
她的嘴唇微动,吐出的却不再是她的声音——而是千万人合诵的低语,层层叠叠,如同从地底深处爬出的诅咒:
“……名……归……碑……”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缠绕着黑雾,像一缕来自冥府的引魂索,直直指向我心口。
那一刻,我听见了钟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