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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安全屋泛着冷白的光,我盯着手机屏幕上林若兮发来的定位——"心灵疗愈中心"的霓虹灯牌在雨幕里晕成一团粉紫色,像团化不开的雾。
"她进去十分钟了。"韩东的键盘声突然顿住,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还沾着没擦净的咖啡渍,"黑市卖家说这张体验卡是会员内部渠道,前台小姑娘扫卡时,系统跳了三次人脸识别。"他指节敲了敲显示器,屏幕上是实时截取的监控画面,林若兮正低头填表格,栗色卷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笔在"焦虑症史"那一栏停顿两秒,重重画了个勾。
我喉咙发紧。
三天前在通风管道里憋出的薄荷糖味还残留在齿缝,那时候我们攥着存储卡,以为挖到了线头;现在才知道,线头后面是张网,网里裹着的全是被声音捏碎的魂。
"头环戴上了。"韩东突然压低声音。
监控画面里,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正给林若兮调整头环,金属支架压得她耳骨发红。
我凑近屏幕,能看见她喉结动了动——那是我们约定的"开始"暗号。
安全屋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
我摸出兜里最后一颗薄荷糖,糖纸在指缝里沙沙响。
林若兮说过,这种头环号称"通过脑波共振辅助冥想",可根据柳思思查到的论文,特定频率的声波能直接刺激杏仁核,让人在放松状态下对暗示更敏感。
"她在解头环。"韩东的鼠标滚轮转得飞快,画面切到林若兮的微型摄像头视角,她垂在身侧的手正用指甲挑开头环侧面的卡扣。
白大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看见她指尖猛地顿住,又若无其事地拨了拨耳坠——那是"危险逼近"的信号。
"叮——"手机震了震,是林若兮的消息:"课程结束,芯片序列号已拍,他们让我明天再来。"我抬头时,韩东正把打印好的序列号贴在白板上,蓝色记号笔在"XJ-207"后面画了三个感叹号:"这型号我查过,三年前'创生计划'合作过的生物科技公司用过,早注销了。"他敲开另一个窗口,IP追踪器的绿点在地图上跳成乱码,"但刚才头环连Wi-Fi时,我顺藤摸了根网线——市郊废弃广播站。"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
我抓起外套要出门,刚碰到门把又顿住——柳思思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是法医室的冷风机,"致远,你现在来解剖室。"她的声音像冰碴子,"带韩东的嗅探程序。"
解剖室的消毒水味比往常更浓。
柳思思站在解剖台前,橡胶手套上沾着淡粉色液体,解剖灯的白光打在她脸上,眼尾的泪痣像滴凝固的血。"看这个。"她用镊子夹起一块脑组织,杏仁核区域有片蜂窝状的灼伤,"三例突发性人格解离的死者都有这个痕迹。"她点开桌上的笔记本,病例照片一张张闪过:穿碎花裙的女孩在地铁站推人下轨道,口供说"有个声音说她抢了我男朋友";退休教师在幼儿园泼汽油,说"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孩是索命鬼"。
"他们都参加过'心灵疗愈'的冥想课。"柳思思的镊子"当"地掉在托盘里,"我比对了头环的声波频率,和这些灼伤的共振模式完全吻合。"她抓起鼠标点开加密文件,脑波曲线像被扯乱的毛线团,"低频声波先放大恐惧,再用暗示填补空白——他们不是在治疗,是在用声音给人铸笼子。"
韩东的电脑突然响了。
他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广播站的嗅探程序有动静了!加密数据包正在往'安心心理'平台传——那是市局推荐的正规咨询机构!"
我摸出兜里的薄荷糖,糖纸已经被手心的汗浸皱了。
林若兮的消息又弹出来:"明天的课程,他们要给我做'深度疗愈'。"柳思思摘下手套,指腹蹭掉我嘴角的糖渣:"致远,你眼睛红了。"
"红的不是眼睛。"我盯着白板上的"安心心理"logo,喉咙里的火烧得更旺了,"是他们以为能困住人心的笼子,该塌了。"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林若兮发来的课程确认短信,"深度疗愈"的时间栏写着:明晚八点,VIP室。
我把短信给柳思思看,她没说话,只是把解剖刀在托盘里敲了敲——那是我们第一次合作时,她发现关键线索的动作。
韩东推了推眼镜,突然笑了:"需要我黑进他们的预约系统吗?给'丁致远'留个位置?"
雨还在下。
我望着窗外渐亮的天,把皱巴巴的糖纸展平,上面印着"越刺激,越清醒"。
他们用声音雕刻恐惧,用恐惧铸造牢笼。
但他们忘了——
困在笼子里的,从来不是人心。
是那些以为能操控人心的,疯子。
我把林若兮的课程确认短信按灭在掌心,指腹蹭过屏幕上“深度疗愈”四个字,像在摸一块烧红的铁。
柳思思的解剖刀还在托盘里轻敲,那声音和三年前她用骨钳敲碎颅骨时的节奏一模一样——当时我们刚破获连环碎尸案,她敲着说:“凶手的腕骨有旧伤,用刀时会抖。”现在这节奏里多了点什么,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我去。”话出口时,韩东的键盘声正好卡住。
他抬头,眼镜片后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发现了新漏洞的黑客:“你要伪装成学员?”
“林若兮的体验卡是外围,他们要的是‘深度’。”我扯松领口,假笑的弧度在镜子里晃了晃——这是我对着手机练了半小时的“高压职场精英”表情,眼角紧绷,嘴角却扯出点疲惫的讨好,“中级班的头环传感器接触不良,能漏70%脑波数据。”
柳思思突然伸手按住我肩膀。
她的手凉得像解剖室的金属托盘,指甲在我锁骨处轻轻掐了下:“你昨天在通风管道憋了三小时,现在心率还是95。”她的拇指碾过我后颈,那里还留着前天追踪时被灌木刮的血痂,“头环的低频声波对疲劳状态的杏仁核刺激更强。”
“所以我要在他们调大波幅前,先让传感器松半毫米。”我把准备好的硅胶垫片塞进袖口——这是韩东用3D打印机连夜做的,和头环内侧弧度严丝合缝,“你负责同步林若兮的头环数据,韩东黑进他们的局域网,我需要实时知道声波频率的变化曲线。”
韩东已经在敲键盘了,屏幕上跳出心灵疗愈中心的预约系统界面,“丁致远”的名字正在“中级冥想课”的名单里闪烁:“我给你设了‘近期因项目失败出现焦虑性失眠’的病史,他们最爱这种有‘改造空间’的目标。”他推眼镜的动作突然顿住,“但记得,你只有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后他们会检测到脑波异常,到时候——”
“到时候我会让他们觉得我是个情绪崩溃的可怜虫。”我摸出薄荷糖,糖纸在指尖发出脆响,“讲师会用暗示把‘反抗权威’和‘家庭破裂’绑在一起,我得假装被说中,求着要深度疗愈。”
柳思思突然转身,从解剖台抽屉里摸出个银色U盘抛给我。
金属砸在掌心的重量让我眯起眼:“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