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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干瘦，头发乱糟糟地搭在额前，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颓气。
这时男人前面一个没看路的小男孩，一头撞在他腿上，摔了个屁股蹲。
男人下意识地伸手，一把将男孩从地上拎了起来，还顺手拍了拍他裤子上的灰。
“慌什么，走路不长眼啊。”他嘟囔着说。
男孩看到他有点害怕，转身跑到父母身边。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有点奇怪。
她走上前，“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王大栓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子，她长的真好看啊，小巧玲珑的，皮肤雪白，脸上带着和气地笑容。
“我，我，我来吃饭。”王大栓声音变得有些结巴。
“不好意思，现在人比较多，吃饭的话得在外面排队了。”家音的语气带着歉意，随即又补充道：“这样吧，我先送你一个冰淇淋，你边吃边等，怎么样？”
王大栓根本不敢看她，胡乱地点头，“好。”
接着手中就被塞了一个小甜筒，他愣愣地看着这个甜筒，舔了一口。
真甜啊。
简直甜到人的心里了。
“外面有凳子，还麻烦你在外面等一会。”
王大栓傻笑着点头，“好。”
接着走到外面，屋檐下放着一排椅子，他到队伍最后面的位置坐下。
另一边，陈贵看着坐店外的王大栓，“他怎么出来了，还吃上冰淇淋了？”
“外面那么多人，肯定是出来排队的。”邵杰皱起眉头，“不过她们店里什么时候卖冰淇淋了？”
王大栓把冰淇淋吃的干干净净，目光看向店里。
店铺里面，那个女孩正蹲下身跟一个孩子说话，虽然隔着玻璃听不到，但依旧能感觉出她的语言很温柔。
他第一次被人如此平等的对待。
从小到大，村里人都戳着他脊梁骨骂他丑，长大了，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他是个坏胚子。
但是没人知道，他平时走路看到蚂蚁都会踮着脚。
就像今天，他一个人走在路上，胳膊突然被人拉住。
一个模样周正的中年男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却鬼鬼祟祟地把他拉到墙角。
“小兄弟，帮个忙，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什么事？”
“去前面那家火锅店吃顿饭，然后把这个……”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锅里涮一涮，完事儿给你这个数。”
男人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百？”他心头一跳。
“对，两百块。”
他犹豫了，两百块钱可以让他们家过一个好年了。
反正大家都觉得他不像好人，那他干脆就不做好人了。
就这一次……
没想到这一次就开始让他纠结了。
看来老天爷还是不想让他干这缺德事啊。
邵杰和陈贵两人在玻璃门处等着，一直等到王大栓走进去。
“进去了！”邵杰一脸兴奋。
两人蹲在一边，期待着下一出好戏。
两人在一旁等啊等，一直等到王大栓从里面出来。
也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热闹场面。
“怎么回事，怎么出来了？”陈贵先反应过来。
邵杰也皱起眉头，不对啊，按他们提前说好的，先闹一闹，然后打电话举报她们火锅里有老鼠，不卫生。
这么快出来，难道是被认出来了？
两人赶紧走出去，邵杰不满地说：“你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王大栓摸了摸嘴角，“这家火锅真好吃，谢谢两位老板请我吃火锅。”说完转身就要走。
邵杰猛地揪住他的领口，低声吼道：“你他妈耍我？钱拿了，事儿不办？”
“什么叫骗你钱吃火锅？”王大栓笑了笑，“钱是你给我的，也是你让我去吃的？怎么着，我还能从你手里抢钱不成？”
路上的行人本着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精神，一下子就把两人围了起来，非要把这个瓜吃个明明白白。
“你……！”邵杰看着周围的群众，还是将话咽到肚子里。
“怎么了？不敢说是吧？要不要我帮你说呀？”王大栓看着邵杰，那表情明摆着就是我赌你不敢。
“你，你给我记着。”
这时王大栓突然想起两百块钱的事情，“对了，你不是说，吃完饭还要给我两百块钱吗？”
邵杰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没办成事还敢要钱？
“你没办成事还想要钱？”
“给不给？”王大栓看着周围的群众。
邵杰环顾了四周，这才发现人已经把他们围满了。
今天这钱要是不给，这孙子把事情嚷嚷出去，他们的店也别想开了。
他盯着王大栓看了一会，脑子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对应之策。
他只好认怂，松开王大栓的衣领，转头看向一边的陈贵。
“老板，你看……”
陈贵看着邵杰，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这就是你找的人！”
“老板，这个真的不是我的错啊，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摆我一道。”邵杰瞪了王大栓一眼，转头又露出谄媚的微笑，“老板，这事从我工资里扣，先把钱给了。我怕他乱说。”
陈贵黑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直接甩在了王大栓的脸上。
王大栓也不生气，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钱，对着围观群众，道：“大伙看看，这家老板人可好了，不但请我吃火锅，吃完还倒给我两百块钱~”
“这么好？老板，你看我行吗？”旁边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起哄。
“我也想去吃，我可以不要钱……”
“还有我，还有我！”
“我也不要钱~”
陈贵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转头盯着邵杰的眼神似乎能杀了他。
“陈哥……”邵杰还想解释。
“滚！”陈贵说完转身就走。
邵杰看着陈贵的背影，脸色变得阴沉。
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对他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