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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王秀丽好奇地问：“你五爷爷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镇上的那个长途汽车出车祸了。”
王秀丽一惊，“出车祸了？那车上的人没事吧？”
“没事，就司机受了点伤。”
“那就好。”
吃完晚饭，家音陪着家怡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晚点的时候，院门外传来三轮车的突突声，大鹏和小鹏一起回来了。
家音抬头打量了一眼大鹏，这些天风吹日晒，人黑了也瘦了，但眼神却比以前沉稳了许多，不再是那种虚浮的飘忽。
大鹏在门口换了鞋，有些局促地走到家音身边，小心翼翼地问：“表妹，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了？”
“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家音目光平静，“刘勇那边，你能保证他三个月内不再碰赌，你就可以留下。”
“行！”大鹏飞快点头，生怕家音会反悔。
家音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
经历过这些，他亲眼见证了一个家庭是如何被赌博拖入深渊，这种刻骨铭心的教训，比任何说教都管用。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份清醒。
和张建民约的时间是第二天，家音还没出发，张建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人已经到了省会车站。
家音直接让李明去火车站接人，自己则开车回了省会。
等她到公司办公室时，张建民已经在了。才一年不见，他脸上那股生意人的精明和意气风发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被生活重压磨出的疲惫和沧桑。
“张老板，这才没多久不见，怎么变化这么大。”家音将背包取下，在办公桌前坐下。
张建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总，您就别笑话我了，我已经不是什么老板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工厂怎么会倒闭？”
提起这个，张建民重重叹了口气，像是要把五脏六腑的浊气都吐出来。“去年下半年，订单突然就少了一半。有几家新厂子，把价格压低了六成，我们这些老厂根本没法跟。到后来，就彻底接不到活了……”
家音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你的同行把价格压低，你不降价呢？”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厂一阵子做的是传统倒模，手工抛光，最近新出了一种车花机，一台要80万，我想着现在的产能也能跟的上就没买，等到我买的时候，已经晚了。”
确实从张建民展会上的款式就能看出来，他是个相对保守的人。
一个固守传统的人，被新技术的浪潮迎头拍下，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厂里的设备呢？”
“……都卖了抵债了。”情况大致了解，家音心里有了数。她朝门外喊了一声：“李明，进来一下。”
李明推门而入。
“记一下我们谈话的内容，等下拟份合同。”
“好的，老板。”
家音这才重新看向张建民，直接道：“张老板，我们来谈谈合作吧。”
张建民猛地抬起头，“好。”
“我出钱，你出力。我投资，你负责管理，但工厂的经营方向，必须完全听我的。”
“厂子建在Z省，那边是珠宝加工的集散地，配套全，买配件也方便。”
张建民赞同地点头。
家音顿了顿，接着说：“股份我占九成，你占一成。”
张建民愣住了，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