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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德张张嘴巴，“水……水……”
家豪倒了些水，插上吸管，将吸管放进王承德嘴巴里。
王承德喝了些水，又闭上眼睛。
“奶奶他们通知了吗？”
“通知了，但是大伯说奶奶也住院了，过不来。”家豪顿了顿，“家诗和何永来看过了，拎了一些牛奶。”
“嗯。”
这些亲戚中，只有家诗感觉还不错。
“姐，你还恨他吗？”家豪突然问。
恨吗？好像也谈不上，感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什么好恨的。
“不知道，感觉他谈不上那么重要，所以也谈不上恨。”
家豪似乎松了口气，“我也是。”
“不过说起来，这王承德倒是挺美，一天没养过，现在老了躺床上却要你来伺候。”
这点让家音有些不满，安雪一个孕妇在家，怎么也不放心。
“我也想找护工，但是听说他快不行了，没人愿意来伺候。”
“找个胆子大的男护工吧，这样下去也不行。”
家豪想了想，觉得姐姐说的也对。
“我出去打个电话。”家豪说完走出去。
家音盯着病床上王承德的脸，这张脸变得好陌生，完全看不到以前那个颐气指使的样子。
这时王承德突然痛苦的皱皱眉头，呻吟了几下，睁开眼睛，眼睛转了转，有了焦距。
他目光落在家音脸上，愣了愣，“红红……？”
“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了吗？”家音冷冷一笑。
“女儿……家音？”王承德环顾四周，“我这是死了吗？”
“嗯，你大概是死了，不然见不到我。”她贴心解答。
“家音，你真的是家音。”王承德挣扎了一下，声音沙哑：“家音，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你妈妈，对不起家怡……”
“王承德，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家音打断他的话，“死都死了，没法复活了，只是可怜了家豪，这世界上就剩他一个人了。”
王承德听完，嘴里发出悲切的呜咽声。
这时家豪也打好电话走进来，见王承德这样，问：“怎么了？”
“不知道，忏悔呢可能。”
家豪凑到王承德面前，“爸，你怎么了？”
王承德眼睛死死盯着家音的方向，呜呜的却说不出话来。
“他可能是害怕我吧。”家音走到沙发旁坐下。
看王承德那满脸恐惧的样子，还真的有可能。
“姐，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你找到人了吗？”
“家政公司说明天让人过来。”
家音看了眼王承德，点点头。
从病房走出去，那股难闻的味道从鼻尖消失。
王承德果然没有撑几天，家音看过他的第三天，深夜，王承德去世。
丧事由大伯操办，从丧礼到出殡家音都没有去。
听家豪说，他给王承德买了一块墓地，周围环境很好，依山傍水，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