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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拨开人群,也顾不上会不会冲撞到人,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的一幕却让他惊呆了。
只见王麻子鼻青脸肿,额角肿起一个大包,脸上还挂着几道血印子,正被一只雄伟的大公鸡追得满院子乱窜。
他那只左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着,应该是断了。
一边躲闪着大公鸡愤怒的啄击,一边涕泪横流地哭嚎:
“姑奶奶!苏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嗷——疼死我了!”
而造成这一切混乱的中心,苏晚晚,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一张小条凳上,手里把玩着那把沾了点血迹的铁锤。
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平静地看着王麻子上蹿下跳,像在看一场蹩脚的猴戏,一言不发。
苏晚晚看到周卫东冲进来,又瞥见院门口越聚越多、伸长脖子看热闹的村民,心里明白,李春燕的“宣传”到位了。
不过,这正好。
她缓缓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大伙儿来得正好,都来给我评评理!”
她抬手,用铁锤指着还在被鸡追着啄屁股的王麻子。
“王麻子这个挨千刀的畜生!跑到我家来,假意赔罪,却偷偷在我喝水的缸子里下毒!就是村头沟边的洋金花。他想趁我中了毒,糟蹋我!大伙儿说说,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下毒害人,意图不轨,这犯的是什么罪?”
这话一出,院子里静了一瞬,随即像滚油里撒了把盐,彻底炸开了锅。
“啥?下毒?洋金花?”
“王麻子这狗日的胆子也忒大了!”
“怪不得他叫得这么惨,原来是想干坏事被苏婉给收拾了吧。”
“我就说嘛,肯定是王麻子这老光棍见色起意!”
“可李春燕刚才不是说,说是苏婉勾搭王麻子……”
“李春燕的话你也信?她跟苏婉啥关系你不知道?酸水都能淹死人了!”
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村民们看向王麻子的眼神彻底变了,鄙夷、嫌恶、还有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不是!不是她说的这样!”
王麻子涕泪横流,声音凄厉,“是她!是她勾引我的!她看我给她送兔子,就让我进屋喝水,还、还对我动手动脚!我一时糊涂才……我说的都是真的!李春燕!对,李春燕可以给我作证!”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喊着李春燕的名字。
李春燕就在人群之中,她本来是看苏婉身败名裂的好戏的。
可当她看清王麻子的惨状时,笑容早就僵住了。
王麻子此刻还在狼狈地被大公鸡追着啄,哪里像是得手了的样子?
这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李春燕你快告诉大家,是不是苏婉勾引我的?是不是她让你把孩子带走的?”
王麻子用那只完好的手指着她,急切地喊。
李春燕吓得一个哆嗦,看看面沉如水的周卫东,看看村民们不善的目光,腿肚子有些打颤。
她张了张嘴,想按照原计划污蔑苏婉,可话到嘴边,看到她手里那把还沾着血迹的铁锤,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她要是说了谎,苏婉会不会也给她一锤子?
“我……我……”李春燕支支吾吾,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