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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陈三坐立难安不停地看着手表时,余晖回来了,他拿着一杯温热的水步伐焦急,列车员在他身后追着,“小伙子你慢点,摔坏了茶缸可是要赔的。”
余晖没回头大步走到陈三面前把手里的茶缸往前递了过去,由于他没来得及慢下脚步,杯子里溢出了不少水滴落在盖着的竹筐上,余晖哎呦了一声,把茶缸塞进陈三手里,“大娘你快喝,这是泡的三七能止疼化瘀。”
话没说完余晖转身拿过列车员身上挂着的抹布就要往洒了水的粗布上擦,田义眼疾手快抓住即将触摸到竹筐的余晖,铁钳版的手掌死死扣在余晖的肩膀上,几乎是同一时间余晖惨叫出声,声音大到隔壁车厢都在探头探脑。
余晖顺着肩上的力道跌坐在地,疼的他龇牙咧嘴,站在后面等着从陈三手上拿走茶缸的列车员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有话好好说。”
被列车员扶起,余晖红着眼睛低头嗫嚅解释,“我就是怕水浸湿里面的腊肉,没有别的意思。”,浑身上下透着脆弱再配上他那张英俊的脸,顿时车厢里纷纷响起了替他说话的声音。
余晖转过身去向周围的人群鞠躬道谢,他这一举动显得站在旁边的陈三两口子更加不讲道理起来。
趁着鞠躬的机会,余晖眼尖看到车厢两头站着熟悉的人,几个看似随意摆动的手势瞬间看懂了他们的意思。
列车员拍着田义的肩膀,厉声道,“还不快给这好心的小伙道歉,这三七可是他问了好几节车厢才得了这么一点。”
随着列车员的话落下,周围立刻冒出了好几道为余晖说话的声音。
“就是,嘴里破个口子而已还好意思收人家的五块钱,真不要脸。”
“人小伙又不是故意的,又是赔钱又是找药的够仗义了。”
“出门在外都相互体谅体谅,又没啥大事犯不着这样。”
“再说了不过是碰一下布盖,又不是要偷这么紧张干什么。”
“对啊对啊,我都听一路了,说里面装的是大米白面腊肉,宝贵的很,这会子倒是不急着掀开看里面的宝贝有没有事了。”
“诶,你说,该不会是吹牛的吧,这年头谁家走亲戚会拿那么多好东西。”
“你可真别说,要是我真带这么多东西可不敢大声嚷嚷。”
“人家都说了女婿会来接,倒也不怕被贼惦记。”
“谁知道里面到底是啥呢。”
“这么好的新布用来盖竹筐,还绑得这么严实,怕不是有什么猫腻。”
眼看着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陈三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看着余晖,余晖被看得一哆嗦往后退了退,他这一退众人更怒了,吆喝着非要那夫妻俩道歉。
田义黑着脸站了出来粗声粗气地低声说:“对不起,实在是筐里的东西都是闺女的兄弟姐妹给凑的,所以反应有点过激,我给你道歉。”
刚说完从兜里拿出还没捂热的五块钱塞回余晖手里,“这钱我们拿着也不好意思,还给你还给你。”
“看在我们心疼闺女的份上原谅我们这一次吧小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了。”
眼看着众怒平息余晖想再找茬时,坐在对座的大娘趁没人注意伸手一扯,捆绑严实的粗布立刻松开,在陈三惊恐的眼神中她得意地勾起嘴角一把掀开,她倒要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随着她尖叫出声,竹筐里的东西赤裸裸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余晖在粗布掀开的那一瞬间就闪身挡在那位好奇的大娘面前,伸脚勾起地上的包利落地挡住陈三刺过来的匕首,边上想跑的田义被围上来的乘客踢翻在地死死压住。
没了武器的陈三想把筐里的人质扯出来,可惜活动空间窄小她又被逼到角落,余晖怕她跳窗逃跑没给机会一脚踹向她的肩膀,这一脚让她的后背撞上坚硬的座椅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田义和陈三被押走分别关在列车员的休息室里进行审问,列车员在安抚车厢里的乘客,余晖和几位战友抬着竹筐来到团长所在的软卧包厢。
两个竹筐已经打开,在场的众人眉头紧皱看着里面蜷缩成一团没有知觉的孩子,火车上的医生闻讯赶来给孩子们做检查。
众人识趣地退到车厢外等候,顾云拍了拍余晖的肩膀上下打量,先前他来汇报异常时自己并没有当回事,没想到还真被他抓到人贩子了,“真不错余营长,回去后我会像向首长汇报的。”
余晖腼腆地挠了挠头,他这是误打误撞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都是依靠大家的帮助,算不得我的功劳。”
见他足够谦逊,顾云在心里记下一笔,功劳该是谁的那就是谁的。
审讯的结果很快出来,听完汇报,顾云立刻安排人去通知下个站点的公安们前来提人布防,他们行程紧这件案子只能由最近的公安局负责。
医生从车厢里出来表情轻松,“顾团长,里面几个孩子应该是吃了药物昏睡过去的,目前看着没有什么大问题,具体情况还是建议送到医院做个检查。”
“谢谢医生来这一趟了。”顾云微微颔首和医生道谢。
火车还没到站,接到通知的警察已经站在车厢外等着接人,余晖用从竹筐上拆下来的粗布准备包住田义和陈三的脑袋,看到在他们目眦欲裂想骂人但被堵住的嘴,余晖嗤笑一声羞辱般在他们脸上轻拍了几下。
对待人贩子讲什么尊严,说起来他们应该感谢自己才是,要不是自己拦着,早在众人发现竹筐里根本不是大米白面腊肉而是活生生的孩子时,他们早被当场打死了。
事情告一段落,余晖重新回到座位上,周围的乘客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是怜惜,而是崇拜中带了点害怕,实在是他踢向陈三的那一脚太狠,刚才陈三是半塌着身体被人搀扶走的。
余晖的包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刚才锋利的匕首捅穿了笔记本,好在没有捅到衣服要不然他得跟其他战友借衣服穿了。
见余晖闭上眼睛靠着车窗休息,附近的乘客交换一遍眼神,各自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不敢出声生怕吵到这位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