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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闭上眼睛，周身的气息却在这一刻变得截然不同，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再睁眼时，他眼底已燃起两簇跳动的火焰，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你们这些拼凑出来的怪物，真以为能挡住天威？今日，我倒要让你们看看，是你们的邪祟更凶，还是……神，更烈！”
刘柯的胸腔剧烈起伏，汗水混着血珠从下颌滴落，砸在龟裂的地面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他低头看向自己肩膀上的伤口，那里还在渗着血，却不知何时已变得滚烫。
他咬着牙，指尖探入伤口深处，像是在摸索什么滚烫的秘宝——下一秒，一杆通体赤红的长枪被他硬生生拽了出来。
枪身红得像淬了百年的血，枪尖泛着妖异的光，仿佛刚从活人体内剜出，还在微微搏动。
握着枪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怕，而是那股源自血脉的灼痛感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穿。
他望着不远处的怪物，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猛地将枪尖对准自己的心口。
“噗嗤”一声，枪尖没柄而入，滚烫的血液顺着枪身蜿蜒而下。
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却在下一秒抽出腰间长刀，刀刃划过颈侧时带起一串血珠。
“嗬……”
刀锋切开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温热的血顺着脖颈往下淌，浸湿了衣襟，在地面聚成小小的血泊。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勾起嘴角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疯癫与决绝。
反手一刀，刀刃又狠狠捅进腹部，这次没有半分犹豫，刀刃搅动间，更多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身前的土地，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丢下刀，双手按住腹部的伤口，猛地向外一扯——皮肉撕裂的声响令人牙酸，他竟生生将自己的腹腔剖开。
断裂的脏器混着血污滚落出来，带着温热的气息，可他眼神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他腾出一只手，指尖在虚空一划，无数绿色的印记便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印记像是有生命般，争先恐后地钻进他敞开的腹腔，填补着脏器离去后的空缺。
绿光闪烁间，不断涌出的血液竟奇迹般地减缓了流速，他那本该早已断绝的生机，被这些诡异的印记强行续了下去。
“混沌圣祖……你说过……会保我最后一次的吧？”
话音落时，他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刀柄，刀刃贴着头皮划过，带着一片血污将头皮割开。
他探手进去，指尖触到温热的脑浆，没有丝毫迟疑，竟将自己的大脑整个从颅腔中扯了出来。
失去大脑的头颅垂在胸前，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淌血，可他那具被绿色印记支撑着的躯体，却突然挺直了脊梁。
仅存的意识凝聚在喉咙里，化作最后一声震彻天地的嘶吼：“恭请——血液之神天清血皇降世！”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体内所有的血液猛地沸腾起来，不再顺着伤口滴落，而是化作无数道赤红的血箭，逆着重力冲天而起。
那些血箭在半空汇聚成一团翻滚的血云，电闪雷鸣间，隐约有尊威严的虚影在血云中沉浮。
刘柯残存的意识清楚，以他此刻的献祭，根本请不来真正的神明降世——可这由他全身精血与生命的献祭，对付眼前这些拼凑出的怪物，已经足够了。
血云翻涌着压向远方的棺材与怪人，空气里的血腥气陡然变得凛冽，仿佛有位沉睡万古的神只，正透过这血云，投来冰冷的注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