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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烬海言灵**
桃木簪尖的星砂触及最后那扇青铜门时，门缝中突然渗出潺潺水声。叶凡单膝跪在玉化的血舟甲板上，怀中道胎婴孩的残躯正在渗出淡金色光粒。
"叶宗主，十万年了，你终究还是走到这步。"门内传来低沉的男声，音色像极了伏羲，却又夹杂着青铜锈蚀的沙哑。
叶凡瞳孔骤缩，焚天剑横在胸前："伏羲，你这缕残魂竟还未散尽？"
门缝中伸出一只缠满菌丝的手掌，掌心纹路与建木年轮如出一辙："散？你怀里抱着的孩儿，每一滴血都是本尊重生的养分。倒是你——"手掌突然指向叶凡心口，"剜出情根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成为瑶池的棋子？"
"住口！"甲板突然裂开，西王母的虚影自星砂中浮现。她发间桃花簪泛着血光，素手结印凝成光牢锁住菌丝手掌，"师兄，莫听他蛊惑，门内是..."
"是混沌烘炉对吗？"叶凡突然打断她，剑锋抵住门缝，"当年你将半颗真心炼成道胎，另半颗用来温养伏羲恶念，就为今日让我亲手斩尽因果？"
西王母的虚影晃了晃，星砂凝成的裙裾寸寸崩解："你竟勘破了..."
"我在菌丝网络里看到了。"叶凡剑尖轻挑，一缕暗金浆液从门缝渗出，在空中凝成十万年前的画面——瑶池金母跪在青铜门前，正将染血的情丝系在胚胎状的道胎身上。
伏羲的嗤笑震得血舟剧烈摇晃："好个痴情种！她剜你情根种我恶念，骗你养大这具道胎作我容器，如今倒成了本尊蛊惑人心？"
道胎婴孩突然在叶凡怀中抽搐，眉心裂开细缝："爹爹...疼..."淡金血液顺着裂缝渗入青铜门，门扉竟开始缓缓开启。
"闭门！"西王母的虚影突然暴涨，星河般的发丝缠住叶凡手腕，"用簪子刺他膻中穴，那处有我的..."
"你的桃花烙是吗？"伏羲的笑声带着金属刮擦的刺响，"瑶池，你以为在胚胎里藏了道禁制就能翻盘？"门内突然伸出更多菌丝，每根都缠着具玄胎道体的尸骸，"看看这些傀儡，哪个不是你的好师兄亲手斩杀？"
叶凡虎口剧震，焚天剑几乎脱手。那些尸骸的面容逐渐清晰——竟全是他轮回百世时的模样！
"师兄，情丝未尽时你斩不了他。"西王母的虚影突然贴近叶凡耳畔，声音细若游丝，"还记得东海畔那株并蒂莲吗？当年我取走莲子时说..."
"说莲子开时，便是重逢日。"叶凡突然并指如剑，刺入自己心口。淡金心血喷涌而出，在虚空凝成朵血色莲花，"你既早知要借伏羲恶念炼道胎，为何不告诉我真相？"
莲花触及青铜门的刹那，十万具尸骸突然齐声哀嚎。西王母的虚影在嚎叫声中愈发透明："告诉你，你便生不出至纯至净的...痴念..."最后二字消散时，她眼角星砂凝成的泪珠正坠向道胎眉心。
"痴儿！"伏羲暴喝如雷，菌丝凝成巨掌抓向泪珠，"你以为这滴红尘泪能..."
剑光乍起。
叶凡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缝前，焚天剑贯穿巨掌钉入门楣："我这一世，最恨人碰她留下的东西。"剑脊《往生卷》文字突然逆流，将菌丝染成淡金色。
道胎婴孩突然睁开双眼，瞳孔中星河倒转："娘亲说...要爹爹笑..."他稚嫩的手掌按在叶凡染血的胸口，淡金光粒突然凝成桃花烙的形状。
青铜门在轰鸣中彻底洞开，门后没有伏羲残魂，唯有一面刻满生辰八字的玉璧。每个名字都对应着叶凡轮回的某一世，而最中央的位置赫然是——西王母瑶池！
"原来你把自己也炼成了劫..."叶凡踉跄跪地，焚天剑当啷坠地。道胎婴孩却浮空而起，额间桃花烙与玉璧共鸣："爹爹，孩儿终于明白，为何每一世都要你亲手杀我..."
星砂突然自门内涌出，凝成西王母最后的残影。她指尖轻触婴孩眉心："因为只有至亲血祭，才能让伏羲恶念彻底显形。"残影转向叶凡时，下半身已开始消散，"师兄，我把自己填进了第一百零一世的命格..."
玉璧突然炸裂，碎玉凝成伏羲帝冠扣在道胎头顶。婴孩发出非人尖啸，百万青铜门在虚空显形，每扇门后都传出西王母的声音："就是现在！」
叶凡抓起桃木簪跃起，簪尖星砂迸发出比朝阳更炽烈的光。伏羲的咆哮与西王母的轻叹交织成混沌的潮声：
"你以为能斩断十万因果？"
"师兄，刺向桃花烙！"
焚天剑突然自行飞入叶凡左手，剑脊文字与桃木簪的星砂共鸣。当剑簪同时贯穿道胎额间时，虚空中的青铜门同时传出琉璃破碎的清音。
道胎婴孩在光华中舒展成少年模样，眉眼间既有叶凡的轮廓，又含着西王母的神韵。他指尖轻点尚未消散的帝冠，九百颗宝石尽数化作星砂："父亲，孩儿这一世，总算不用再当容器了。"
星砂风暴渐息时，少年掌心托着朵并蒂莲。西王母最后的声音随着莲花绽放："东海畔的莲子...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