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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难道你是想挖坟掘墓?”
那算命先生赶紧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怒目瞪向老三,一脸不悦地道:“闭嘴,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那魁梧老者也自觉有些莽撞,鼻子里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大哥,想听听那秃头老者又怎么说。
只听那大哥语重心长地道:“老三,你今年还不到六十,等你到了我和你二哥这个年纪也就能够理解了,这无法突破境界眼看着一步一步迈入坟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若是里面真有那两样东西,其中的功法我们兄弟三人可各自抄录一份,至于那把神剑就由你来保管。”
说着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算命先生。
“老二,你觉得如何?”
二人对视了一眼,算命先生点头道:“不错,若不是因为咱们从小修行的就是武道,而苍穹门又是圣境里唯一的武道传承,当年我便改投了其它门派。三弟,我知你性子耿直,不愿对祖师不敬,我和大哥又何尝不是,若是我们能将师祖遗留下来的功法发扬光大,那才是对师祖最大的敬重。”
听了二人这一番言语,那魁梧老者已然意动,又听那秃头大哥继续道:“哼哼,当年之事我虽然所知不多,但是却知,咱们师祖应是受到了莫大的不公。等到功法到手,我决定咱们三人便重开一派,老二你觉得叫什么门派为好?”
“既然九星点苍剑在我们手中,那就叫点苍吧,点缀苍穹,也有点醒苍穹派的意思,也好让他们知道,当年他们将我们一脉逐出师门是多么大的错误。”
那算命先生不假思索地便报上了点苍之名,看来这老二也早就心存此意,或许这“点苍”二字,在他心里也已经盘亘了多年。
见两位哥哥心潮澎湃,似乎那墓中的功法与神剑早已经是二人的囊中之物,就等着选择良辰吉日,开门授徒一般。
“大哥,老二,先不说那里面到底有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就算真有,但这还不曾到手,你们两位是不是想得也过于长远了一些?”
那秃头老者略显尴尬,而那算命先生却是不以为意地道:“我有八成的把握那两样东西必定是在其中,老三,你就说干还是不干吧?若是你现在想要退出那也还来得及,只要你发个誓不将此事透露出去,随时都可以走人。”
那魁梧老者在其余二人脸上逡巡了一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见此,老二的嘴角微微翘起,往茶碗里倒了满满一碗茶水道:“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那今日我们就以茶代酒歃血为盟,势必要将点苍派发扬光大,若是谁敢背信弃义,必然不得好死。”
说着便划破了指尖,滴了几滴血液于茶水之中,其余二人也分别照做,等三人喝干了那碗茶水,却听老二又道:“老三心有顾忌那也没错,奕乙毕竟是我们的师祖,我们去打扰他的长眠的确是有悖道义伦常。所以我们最好是备下三牲香烛,先好好祭奠一番,如此心中也能得一些宽慰。”
“这事容易,天一亮我就去办,不知那地方离此多远,二哥现在可方便透露?”
“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不过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咱们师祖又为何要背叛师门?”
那老三有些不满地道:“刚才大哥让你说,你偏偏要在那里卖关子,既然你现在想说那就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那老二“呵呵”一笑,竟在狭小的屋子里踱起了方步,边走边道:“人人都知道修武者的战力要在修士之上,但是武道一途想要晋升,却比修真还要艰难,因此圣境中能将武道修到神通境界的也就只有苍穹门一家。”
“那又如何,这跟师祖又有什么关系?”
“老三莫急,听我慢慢道来。其实苍穹派比起其它的那些武修宗门来也不见得高明到哪儿去。之所以苍穹派中的弟子门人有能突破先天者,甚至能够达到神通境界在圣境中享有盛誉,皆因一部神奇的功法。”
那老三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什么功法?”
老二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先念了几句《道德经》上的经文:“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此功法名字便是叫做不然神功,不过这个名字,却是区区不才给它取的,因为此功法本就没有名字。”
听老二说了半天,也没有道明他们师祖当年为何叛出师门,却是在一部无名功法上牵扯不清,不知他这是又在卖什么关子。
秃头老大忽然觉得口中有些焦渴,便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却听老三道:“大哥,给我也来一碗。”
老二停下脚步,在一边冷眼旁观,见二人喝了一碗似乎还嫌不够,各自又喝了一碗,这才接着道:“这功法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他能将别人的功力化为己有,可谓是一部损人利己的不二法门。当年咱们师祖就是被其师兄暗下毒手,欲要用这一法门来夺其一身的功力突破境界,不想师祖早有防备,一番苦斗之后,师祖便下落不明。后来师祖隐姓埋名避世不出,却是因为伤到了根基没过几年也便郁郁而终。”
说到这里,秃头老者忽然惊醒,厉声问道:“这等隐秘,你又是如何得知?”
而老三此时似乎也发现了哪里不对,探手就往背后的刀柄抓去,不过一只大手刚刚举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下,只见老二笑吟吟地看着二人,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自然是从师祖他老人家的遗书中得知。”
“好个老二,难怪师父临终前要我们各地分居,不得再以师兄弟相称,想来是他对你也是早有防备。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找到了师祖的坟墓自己不去挖,却要来和我们一起分享,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用来做局骗我们的。”
“大哥,你这可是冤枉我了,师祖的坟墓却是真的,功法、神剑,那也是有的,不过我早已经取出来了而已,不然我又何以得知如此秘辛。”
老二说着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裹着的乃是一套银针。此时老大、老三二人只觉浑身无力,就算是开口说话也是异常艰难。见老二取出银针,都知道今日在劫难逃,老大的一颗秃头上此刻已是汗水涔涔。
“好......好......真是好手段,不过我不明白,你是如何下得毒手?”
“自然是将毒下在了那茶水之中。”
“可是...那茶你也喝了,我留意过....你的一举...一动,并未...见你往茶水中...加什么佐料......”
老二手捻一枚银针,随手一弹便射入秃头老者的神庭穴,接着又是一连十二枚银针,分别射入其余几处穴道,口中兀自解释道:“好教大哥知道,为了能蒙混大哥这种小心之人,小弟我连吃了三年的金线流星,如今我身上的血液就是最好的毒药,而且此毒已经对我毫无作用,这下大哥可以做个明白鬼了吧?”
老大此时受银针所制已经无法言语,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怨愤。那金线流星虽然吃不死人,但中了此毒却是能叫人酸软无力,没想到这老二如此处心积虑,竟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见老二又取出来一枚银针,看向了一边的老三,秃头老者的双眼中竟是流出了一行浑浊的老泪。
“哐当”,隔壁忽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宁儿向天天打了一个眼色,身子却似一只灵猫,无声无息地就来到了门前。
老二指尖一抖,那枚银针便向着老三的神庭穴上射来,老三口中一直含着一口气,一张面皮已经憋得犹如猪肝。就在那枚银针射出的同时,老三身体前倾,将口中的那口气喷了出来,高大的身躯却是就势跌倒,堪堪避过了那枚银针。
“哼,何必还要挣扎?”
老三这一下弄出的动静不小,老二闪身来到了门边,冷不防地拉开房门,却见门口竟然站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
此女子正是宁儿,他本就对这位半夜投店的算命先生心存疑窦,刚才听到那响声异常,便蹑手蹑脚地前来查看,不想却与拉开房门的老二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宁儿向着门内瞥了一眼,而后咧嘴一笑,故作镇定地道:“路过,路过。”
老二不知宁儿何时来到的门外,他谋害同门事小,但是他身怀那损人功法的事情若被传扬出去,即便苍穹门不予追究,他也会被江湖同道追杀。
老二也不搭话,并指就向宁儿的天突穴上点去,宁儿身体向后略倾,老二又顺势点向宁儿的膻中穴。宁儿退后半步再次让过,没想到那算命先生却是不依不饶,脚尖一抬,又撮向了宁儿大腿外侧的坏跳穴。
宁儿已经连续避让了对方两招,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宁儿身体半旋,一只脚向后撩起,这一下不仅躲开了对方踢来的一脚,同时还直取对方的小腹。
宁儿去势不减,身体凌空翻了一圈,人已经站在了一丈之外,这一招正是由云鹤身法中的倒采涟漪变化而来,高明不说且尽显轻灵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