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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冰原:魔髓与雪狐的悲鸣
溶洞里的黑气渐渐散去,肖飞将最后一道结界布在养煞晶石周围,灵玉的白光在结界上流转,将晶石中残存的最后一丝戾气彻底锁住。他直起身时,指节已因用力而泛白,仙力的持续消耗让他胸口隐隐作痛——刚才为了护住晶石,他几乎掏空了大半仙力。
“肖飞大人,骸骨已经清理好了。”苍羽的声音从溶洞另一侧传来,他正带领几名金翅雕精锐将堆积的骸骨搬到结界外,那些骸骨上的黑气已被雅玲的仙镜净化,只剩下惨白的骨殖,“只是……这些人类骸骨的手腕上,都有相同的烙印。”
肖飞走过去,拿起一具人类骸骨的手腕——那是一块婴儿大小的骸骨,腕骨上刻着一个扭曲的“重”字,纹路与穷奇骨、养煞晶石上的纹路如出一辙。“是重楼的标记。”他指尖的白光轻触烙印,白光瞬间变得黯淡,“这些人恐怕是被黑袍人特意抓来的,用来喂养晶石的‘祭品’。”
雅玲此时正蹲在血池边,仙镜悬浮在血池上方,镜面投射出一道细弱的金光,在干涸的血池底部扫过。“血池底下有东西。”她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金光碰到池底时,有反弹的波动,像是藏着什么金属器物。”
月飞立刻走过去,长剑在池底轻轻一划,冰层发出“咯吱”的声响,一块巴掌大的黑色金属片从冰层下露出一角。他用剑尖将金属片挑起来,金属片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纹路中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放在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与之前黑袍人胸口的穷奇骨气息相似,却更浓郁。
“这是‘魔髓引’。”雅玲的仙镜突然亮起,镜中浮现出一段清晰的文字,“古籍记载,魔髓引是上古时期用来引导魔气的器物,若将其埋在封印附近,能慢慢腐蚀封印的力量。看来黑袍人不仅在养煞,还在暗中破坏雪山巅的封印。”
肖飞握紧魔髓引,金属片的寒意透过掌心渗入体内,让他打了个寒颤:“我们得加快速度。既然这里有魔髓引,雪山周围肯定还有其他的。月飞,你跟我去西边的冰原探查,那里是黑袍人逃跑的方向,大概率还有据点;苍羽,你带一半精锐回金翅雕的巢穴,让族里的老弱妇孺往南迁移,剩下的精锐跟着雅玲,留在这里加固结界,同时研究魔髓引的纹路,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苍羽点头,翅膀抖落最后一点冰碴:“我这就去。肖飞大人,西边的冰原常有‘碎冰风暴’,你们务必小心——那风暴里裹着戾气化形的冰刃,连我族的翅膀都能割破。”他说完,便带领几名精锐振翅往溶洞外飞去,翅膀划过冰缝的声音渐渐远去。
雅玲将仙镜递给肖飞:“这仙镜能感应魔气,若遇到魔髓引,镜面会发出红光。还有,我在镜中存了一道净化金光,危急时刻能用来抵挡戾气。”她顿了顿,又从怀中取出一小袋草药,“这是灵鹿族的‘清戾草’,嚼碎了能暂时压制体内的戾气,你们带上。”
肖飞接过仙镜和草药,塞进怀中:“这里就交给你了。若有危险,立刻用灵玉传讯,我们会尽快赶回来。”
月飞此时已将长剑收进剑鞘,背上了一个装满干粮和水的包裹:“走吧,再晚些,碎冰风暴就要来了。”
两人沿着冰缝往溶洞外走,冰缝内壁的冰棱反射着微弱的天光,脚下的冰层越来越厚,踩上去不再发软,却愈发滑腻。快到冰缝出口时,肖飞突然停下脚步,灵玉在掌心微微发烫——他感应到出口处有一股熟悉的戾气,与之前遇到的冰煞兽气息相似,却更隐蔽。
“小心,出口有埋伏。”他对月飞低语,灵玉的白光在掌心凝聚成一道细弱的光柱,悄悄探向出口。光柱刚触到出口的冰层,冰层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一只半尺长的冰虫从冰层下窜出,口器直扑肖飞的喉咙——这只冰虫比之前在溶洞里遇到的更大,甲壳上还刻着“重”字烙印。
月飞的长剑瞬间出鞘,剑气将冰虫劈成两段,黑色的汁液溅在冰层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看来黑袍人在出口设了陷阱,这些冰虫是用来监视的。”他将长剑横在身前,警惕地盯着出口处的冰层,“恐怕我们刚离开溶洞,就会被盯上。”
肖飞却摇了摇头,指尖的白光扫过被劈成两段的冰虫:“这些冰虫的甲壳很脆,不像之前遇到的那样坚硬——它们是刚被戾气滋养出来的,说明黑袍人在这里的人手已经不多了,只能用这种低级的邪祟来监视。”他深吸一口气,灵玉的白光在周身形成护罩,“我们冲出去,尽快赶到西边的冰原。”
两人并肩冲出冰缝,刚踏上冰原,一阵刺骨的寒风便扑面而来,夹杂着细小的冰粒,打在护罩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天空中乌云密布,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这是碎冰风暴来临的前兆。
“得找个避风的地方先躲躲。”月飞抬头看了看天,云层中已隐约能看到白色的旋风,“碎冰风暴还有半个时辰就会到,现在赶路,只会被风暴困住。”
肖飞拿出仙镜,镜面泛着淡淡的白光,没有红光闪烁——周围暂时没有魔髓引的气息。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半埋在雪中的冰窟,冰窟的入口被积雪挡住,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去那里躲躲。”
两人快步走到冰窟前,月飞用剑气劈开积雪,露出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处萦绕着一丝微弱的黑气,肖飞的灵玉立刻亮起,白光将黑气冲散:“里面有戾气,但很淡,应该是之前有邪祟在这里待过,已经离开了。”
他们弯腰钻进冰窟,冰窟内部比想象中宽敞,约莫有一间屋子大小,墙壁上结满了透明的冰花,冰花反射着灵玉的白光,让洞窟里不至于一片漆黑。肖飞在洞窟中央布下一道简易的结界,挡住外面的寒风,月飞则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和水,递给肖飞:“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等风暴过去,我们再继续赶路。”
肖飞接过干粮,刚咬了一口,灵玉突然剧烈发烫,仙镜也瞬间亮起红光——红光从洞窟深处传来,且越来越亮。“魔髓引在里面!”他猛地站起身,灵玉的白光在掌心凝聚成光柱,照亮洞窟深处。
洞窟的尽头竟还有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的冰层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重”字烙印,烙印中泛着黑气,顺着通道往深处蔓延。月飞的长剑瞬间出鞘,剑气在通道口劈开一道通路:“看来这冰窟不是普通的避风处,是黑袍人的隐藏据点。”
两人沿着通道往里走,通道越来越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走了约莫五十步,通道突然变得开阔,眼前出现一个约莫十丈见方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冰缸,冰缸中装满了淡蓝色的液体,液体中泛着黑气,无数细小的冰虫在液体里蠕动,而冰缸上方,悬挂着三块魔髓引,正源源不断地往液体中注入黑气。
“是‘戾冰髓’。”雅玲的声音突然从仙镜中传来,仙镜悬浮在肖飞面前,镜面投射出雅玲的虚影,“古籍里说,戾冰髓是用魔气和冰原的寒气炼制的,若将其倒入封印的裂缝中,能加速封印的腐蚀。这些冰虫是用来守护戾冰髓的,一旦有人靠近,就会发起攻击。”
肖飞刚要说话,冰缸中的戾冰髓突然沸腾起来,无数冰虫从液体中跃出,朝着两人扑来。这些冰虫比之前遇到的更大,甲壳上的“重”字烙印泛着绿光,口器中还滴着淡蓝色的液体——正是戾冰髓。
“小心,戾冰髓沾到会腐蚀仙力!”月飞大喊着,剑气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将扑来的冰虫挡在外面。但冰虫的数量太多,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石室,剑气屏障很快就被冰虫撞得摇摇欲坠。
肖飞将灵玉抛向空中,白光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护罩,将两人和冰缸笼罩其中。冰虫扑到护罩上,瞬间被白光融化,黑色的汁水顺着护罩往下流淌,在地面上汇成一滩黑色的水洼。“雅玲,怎么摧毁戾冰髓?”他对着仙镜大喊,灵玉的白光已开始变得暗淡——护罩消耗的仙力远超他的预期。
雅玲的虚影在仙镜中皱紧眉头,仙镜的金光在冰缸上扫过:“冰缸底部有一个黑色的阵眼,是用来维持戾冰髓炼制的,只要破坏阵眼,戾冰髓就会失去力量。但阵眼周围有魔气保护,普通的剑气和灵玉白光恐怕没用,需要……需要用净化金光配合灵玉的核心力量。”
“净化金光在仙镜里,怎么取出来?”月飞一剑刺穿一只突破护罩的冰虫,戾冰髓滴在他的剑身上,剑身上的淡蓝色光弧瞬间变得黯淡。
“我来引导。”雅玲的声音变得严肃,仙镜的金光突然变得耀眼,一道细弱的金光从镜面射出,落在灵玉上,“肖飞,将灵玉的力量注入金光,对准阵眼!”
肖飞立刻将全身的仙力注入灵玉,灵玉的白光与金光融合,形成一道绿金色的光柱,顺着雅玲引导的方向,射向冰缸底部的阵眼。光柱刚触到阵眼周围的魔气,魔气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开始慢慢消散。
冰缸中的戾冰髓突然剧烈沸腾,无数冰虫疯狂地扑向光柱,试图阻挡光柱的前进。月飞见状,立刻将剑气灌注在长剑上,纵身跃到冰缸上方,长剑对准冰虫群,发出一道耀眼的剑气,将大部分冰虫斩成两段。“快!冰虫还在增多!”
肖飞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仙力注入光柱,绿金色的光柱瞬间变得粗壮,穿透魔气,狠狠砸在阵眼上。“咔嚓”一声,阵眼裂开一道缝隙,冰缸中的戾冰髓瞬间失去颜色,变成普通的冰水,那些冰虫也失去了戾气的滋养,纷纷掉落在地,化作一滩滩黑色的汁水。
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肖飞收回灵玉,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他的仙力已彻底耗尽,只能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月飞也收起长剑,额角渗出冷汗,刚才为了挡住冰虫,他的手臂被戾冰髓沾到,衣袖已被腐蚀出一个大洞,皮肤也泛起了黑色的印记。
“月飞,你手臂上的印记!”肖飞突然发现月飞手臂上的异常,连忙从怀中掏出清戾草,“快嚼碎,能压制戾气。”
月飞接过清戾草,嚼碎后敷在印记上,黑色的印记果然慢慢变淡。他抬头看向冰缸,冰缸中的冰水已开始结冰,三块魔髓引也失去了光泽,掉落在地,摔成了碎片:“这里的据点毁了,但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地方。”
仙镜中的雅玲此时也松了口气,虚影变得有些模糊:“我刚才用仙镜扫描了整个极北冰原,除了这里,东边的冰原还有两处魔髓引的气息,而且……而且雪山巅的封印,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缝,魔气开始往外泄露了。”
肖飞和月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肖飞靠在墙壁上,慢慢恢复着仙力:“等我恢复一些仙力,我们就去东边的冰原。雅玲,你那边怎么样?苍羽有没有带回消息?”
“苍羽已经回到巢穴,正在组织族里的人迁移,我让灵鹿族的人去协助他们了。”雅玲的虚影顿了顿,“还有一件事,我在研究魔髓引的纹路时,发现这些纹路与雪山巅封印的纹路是互补的,黑袍人收集魔髓引,恐怕是想……想重新激活封印上的魔阵,彻底释放重楼。”
肖飞的脸色变得苍白,他握紧灵玉,灵玉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感应雪山巅的魔气:“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得逞。等解决了东边的据点,我们就去雪山巅,守住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