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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沙流的利爪擦着石勇的护肩掠过,甲片与沙砾摩擦的“嗤啦”声里,三道深沟在沙地上瞬间凝固——那不是普通沙粒刮擦的痕迹,沟底泛着淡淡的黑气,连滚烫的黄沙都被染得发乌,仿佛连高温都烧不尽这邪祟的气息。石勇闷哼一声,巨斧拄在地上才稳住身形,肩甲下的肌肉绷得发紧,他低头看向肩头的青藤,却见原本蜷在甲缝里的藤蔓正剧烈颤抖,顶端嫩芽像被火烫般抽搐,朝着西北方的方向疯狂摆动。
肖飞已经拽着已逝流沙族人的尸体躲到了巨石后,那具躯体还带着余温,深蓝色衣袍上的血渍在热浪里半干,凝结成暗褐色的硬块。他的指尖刚触到对方腰间的青铜铃铛,冰凉的金属触感还没传透指腹,就听见青藤突然发出尖锐的“簌簌”声——不是之前预警时的轻颤,而是像被什么东西刺中般,藤蔓猛地从石勇肩头弹起,细弱的茎秆绷得笔直,顶端的嫩芽骤然迸出淡绿色的微光。
那微光起初只是一点星子,在灼热的空气里晃了晃,随即像被风吹散的萤火般铺开,在半空中画出一道螺旋状的轨迹。肖飞瞳孔微缩,下意识摸向怀中的引沙令,指尖刚触到那块刻着纹路的石头,就见引沙令突然透出暖金色的光,与青藤画出的绿芒轨迹精准重合,连螺旋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它在标记安全路线!”月飞的声音从巨石外传来,伴随着长剑出鞘的“铮鸣”。肖飞探头去看,只见银白色的剑光在热浪里划出一道短暂的亮痕,像劈开水面般将迎面扑来的一团黑沙斩成两半——那黑沙落地时竟没有散开,反而像活物般蜷缩成球,滚到石缝里就消失了,只留下一缕刺鼻的黑烟。月飞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剑身上沾着的几粒黑沙正在慢慢腐蚀剑刃,留下细小的凹痕。
石勇已经举起了巨斧,斧刃朝着青藤指引的方向狠狠劈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股强劲的气浪从斧刃处扩散开来,面前堆积的沙砾像被无形的手推开,露出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通道。通道两侧的黄沙还在不断往下掉,每一粒沙子都带着灼人的温度,落在石勇的靴子上,瞬间烫出细小的焦痕。
“快!”石勇粗哑的嗓音里带着喘息,他回头看了眼肖飞,又看向月飞,“我来断后,你们先顺着通道走!”
可肖飞刚要迈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响动——那不是沙粒自然滑落的声音,而是无数双脚踩在沙地上的声音,密集得像潮水。他回头望去,远处的沙丘上已经出现了数十道黑影,那些人影穿着与暗沙流同色的黑袍,手中握着泛着黑气的短杖,每走一步,杖尖就会滴落一滴黑液。黑液落在沙地上,瞬间冒出白烟,将原本金黄的黄沙染成墨色,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类似硫磺的臭味。
“走!暗沙族的黑沙能追踪气息,必须尽快甩掉他们!”肖飞将引沙令紧紧塞进怀中,又把地图卷背到背上,地图边缘还沾着之前羊皮纸被烧焦的碎屑。他拽了下月飞的胳膊,又伸手去扶石勇,却见青藤突然顺着石勇的手臂爬了下来,细弱的藤蔓贴着地面快速延伸,所过之处,原本滚烫的黄沙竟泛起淡淡的绿意,像在沙地上铺了一层薄纱。
“这是……在掩盖踪迹?”月飞惊讶地停下脚步,看着那些绿意随着藤蔓蔓延,连他们刚才踩过的脚印都被覆盖住了。可她刚说完,就听见青藤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簌簌”声,藤蔓顶端的嫩芽猛地转向通道深处,绿芒轨迹突然变得急促,像是在催促他们加快速度。
肖飞心中一紧,立刻拉着月飞往通道里跑:“别停!青藤在预警,前面可能有更危险的东西!”
通道比他们想象的要长,两侧的沙壁不断有碎石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石勇跟在最后,巨斧时不时往后挥砍,将追进来的黑沙劈散。他能感觉到背后的温度越来越高,那些黑影离他们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黑袍摩擦的“窸窣”声,以及暗沙族人低沉的嘶吼。
“肖飞!你看前面!”月飞突然指着通道尽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肖飞抬头望去,只见通道尽头的沙壁上竟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的黄沙泛着诡异的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青藤的藤蔓已经爬到了洞口边缘,嫩芽在洞口处不断打转,绿芒轨迹变得模糊,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是沙洞?”石勇也看到了那个洞口,他皱起眉头,“沙海的沙洞大多不稳定,说不定里面有流沙!”
可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一道黑沙流突然从通道上方的沙壁里冲了出来,直奔肖飞的后背。月飞反应最快,她猛地转身,长剑横在肖飞身后,黑沙流撞在剑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剑身上的腐蚀痕迹瞬间扩大。
“没时间犹豫了!进洞!”肖飞一把推开月飞,自己先朝着洞口跑去。青藤的藤蔓像是下定了决心,突然加快速度,顺着洞口爬了进去,绿芒轨迹在洞口处亮了起来,像是在指引他们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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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飞紧随其后,刚踏入洞口,就感觉到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与外面的灼热不同,洞里的温度竟有些偏低,墙壁上还沾着细小的水珠。她回头看了眼石勇,只见石勇正用巨斧抵挡着追进来的黑影,一道黑袍人的短杖已经快打到他的胸口,石勇侧身躲开,斧刃横扫,将对方的短杖劈成两段。
“快走!我马上就来!”石勇朝着月飞大喊,又劈倒了一个冲上来的黑袍人。可那些黑袍人像是杀不尽一样,不断从通道里涌进来,他们的眼睛泛着红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动作僵硬得像傀儡。
月飞还想回头帮忙,却被肖飞拉住:“别管了!石勇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先找到安全的地方,再想办法接应他!”肖飞的声音很冷静,可握着月飞手腕的手却在微微发抖——他能感觉到,那些黑袍人不对劲,他们的气息里没有活人的生气,反而带着一股类似尸体的腐臭味。
洞里的通道比外面更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青藤的藤蔓贴在墙壁上,绿芒轨迹变得清晰起来,指引着他们往深处走。洞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肖飞,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月飞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暗沙族为什么要追着我们不放?他们的目标到底是我们,还是引沙令?”
肖飞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月飞:“我觉得,他们的目标是引沙令。”他摸出怀中的引沙令,只见引沙令上的螺旋纹路还在泛着暖金色的光,与青藤的绿芒相互呼应,“流沙族的人说,引沙令能找到定沙珠碎片,而暗沙族一直在污染沙海,说不定他们就是想拿到定沙珠碎片,彻底掌控沙海。”
月飞点了点头,又看向青藤:“那青藤呢?它为什么能和引沙令产生共鸣?而且它还能掩盖我们的踪迹,预警危险,它好像不止是普通的植物。”
肖飞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青藤的藤蔓出神——他也不知道青藤的来历,只知道从他们踏入沙海的第一天起,青藤就一直跟着石勇,石勇说,这是他在进入沙海前,一位神秘老人送给她的,说青藤能在沙海里保护他。当时他们都没在意,可现在看来,这青藤绝对不简单。
就在这时,青藤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簌簌”声,藤蔓顶端的嫩芽猛地停住,绿芒轨迹瞬间消失。肖飞和月飞同时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洞里的温度突然下降,墙壁上的水珠开始结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怎么回事?”月飞握紧了长剑,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肖飞则摸出火折子,吹亮后举在身前——火光映照下,他们看到前方的通道尽头,竟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在盯着他们,那眼睛很大,像灯笼一样,在黑暗里泛着幽光。
“是沙蛭!”肖飞脸色骤变,他曾在流沙族的古籍上看到过关于沙蛭的记载——沙海深处的巨型沙蛭,体型堪比水缸,以血肉为食,最喜欢潜伏在阴暗潮湿的沙洞里,等待猎物上门。
那只沙蛭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它的身体在黑暗里蠕动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有液体在它的身体里流动。它的头部有一个巨大的吸盘,吸盘上布满了细小的尖刺,看起来异常恐怖。
“跑!”肖飞拉着月飞转身就往回跑,可刚跑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那只沙蛭已经追了上来,它的身体撞在通道墙壁上,无数碎石落下,通道瞬间变得更加狭窄。
青藤的藤蔓突然缠上了肖飞的手腕,将他往旁边拉去。肖飞顺着藤蔓的拉力躲到了一个岔路口,月飞也紧随其后。他们刚躲进岔路口,就见那只沙蛭从主通道里爬了过去,吸盘在地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带着刺鼻的腥味。
“好险!”月飞松了口气,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肖飞则看向青藤,只见青藤的藤蔓正朝着岔路口的深处摆动,绿芒轨迹重新亮起,像是在说这里才是正确的路线。
“看来,我们只能跟着青藤走了。”肖飞苦笑了一下,又摸出火折子,“走吧,希望石勇能顺利摆脱那些黑袍人。”
岔路口的通道比主通道更宽,墙壁上的水珠也更多,地面上甚至有一层薄薄的积水。青藤的藤蔓贴在地面上,所过之处,积水竟泛起淡淡的绿意,像是被净化过一样,原本刺鼻的腥味也消失了。
他们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肖飞和月飞对视一眼,加快脚步朝着光亮处走去。越靠近光亮处,空气里的凉意就越浓,甚至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哗哗”声,像是水流的声音。
“前面是什么地方?”月飞疑惑地问道,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肖飞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就看见青藤的藤蔓突然加快速度,朝着光亮处爬去,绿芒轨迹变得异常明亮,像是在兴奋地指引他们。
他们走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原来洞的尽头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水池,水池里的水泛着淡蓝色的光,水面上漂浮着几片翠绿的叶子,与青藤的颜色一模一样。水池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水晶,水晶折射着光线,将整个溶洞照得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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