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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撞在岩壁上的瞬间，脊椎骨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像是被重锤砸碎的瓷片。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过去，喉间腥甜翻涌，半口血沫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
九婴的气浪还在四周翻涌，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死死抠进石缝里，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支撑点，否则下一秒就会被掀进深渊。
“吼！”九婴中间那颗头颅仰天长啸，九条尾巴如铁鞭般拍打地面。
赵阳眯起眼，看见那庞然大物的暗鳞在红光里泛着幽蓝，原本凝聚的寒焰竟缓缓消散了。
它庞大的身躯盘成漩涡状，最前端的头颅垂下来，鼻尖几乎要碰到楚灵钰的发顶，像在嗅什么珍贵猎物。
“它...在适应新的身体。”赵阳喉间滚动着血沫，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他见过古籍里写，上古凶兽封印解除后需得三息时间唤醒全身灵脉，这是唯一的喘息机会。
他猛地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却借着这股力道踉跄站起，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此地的青云道长，当即便喊道：“青云道长！柳姑娘！”
“结阵护住灵钰和墨前辈！快！”
青云道人正在擦拭嘴角的血迹，闻言指尖猛地一颤。
他道袍上的金线本已被九婴的邪气压得发暗，此刻突然泛起微光，那是道门修士动了真力的征兆。
“九清归元阵！”
他大喝一声，掌心浮起七枚青铜古钱，在空中划出北斗星图。
“天枢转，地机衡，清浊分！”
七枚古钱“叮”的嵌入地面，清气如活物般从钱孔涌出，在楚灵钰和墨轩周围织成半透明的屏障，将九婴的腥气隔绝在外。
柳千雪的剑还插在九婴的鳞片上，方才那击虽没伤着它，却在暗鳞上留下了极浅的白痕。
她反手握住剑柄，手腕翻转间抽出长剑，雷纹在剑身上窜动如银蛇。
“破！”她低喝，剑光如匹练般扫向四周残绕的黑雾。
那些沾着怨气的黑雾本还想往楚灵钰身上钻，被雷劲一触便发出“滋滋”的惨叫，像被火烤的蛛丝般片片碎裂。
赵阳踉跄着靠近楚灵钰。
她半躺在地上，颈侧的暗红鳞片印记正随着呼吸起伏，幽绿的眼瞳里有两团黑雾在撕扯。
一团是她自己的灵识，淡得像将熄的烛火，另一团裹着血锈味，正张牙舞爪地吞噬那点微光。
赵阳的指尖刚碰到她手背，就被一股阴寒刺得缩回。
那温度不似活人，倒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
“灵钰...”他轻声唤，喉间又涌上甜腥。
忽然，识海里闪过片段。
前日他强行闯入她识海时，血浪中除了九婴的碎骨，似乎还混着半枚残破的玉珏，刻着“镇”字的篆文。
当时他急着救人没细想，此刻盯着她颈间的鳞片，突然打了个寒战。
那股混在九婴意识里的气息，像极了青云道人提到的“当年镇压九婴的上一代封印者。”
“玄火符！”赵阳猛地扯断腰间的锦囊，取出一张染着焦痕的黄符。
这是墨轩昏迷前塞给他的，说“若遇邪祟，以血引火”。
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符纸上，符纸“腾”地窜起赤焰，却不烧手，反而顺着他的指尖流向楚灵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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