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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闭了闭眼，睁开了已恢复清明。
“臣、谨遵陛下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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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内，卫子夫看着董仲舒、桑弘羊二人进入正殿，她若有所思。
陛下对女子掌权甚为防范，她也从未插手朝堂之事。
但朝中大事或多或少，还是会传到她的耳中。
纸张、细盐的出现，墨家的入朝，以后的朝堂只怕会更加波云诡谲。
收回了脚步，卫子夫重新坐回了桌案前。
春陀上前，再一次为卫子夫呈上了一碗热茶。
“殿下，陛下不知何时得空，不如殿下先回椒房殿。”
“等陛下得了闲，奴婢立刻派人去请殿下。”
卫子夫端起茶盏浅尝一口。
“无妨，吾等着便是。”
这一等，便到了日上三竿。
眼瞧着董仲舒、桑弘羊出了正殿，春陀急忙前来告知卫子夫。
“殿下，那董博士、桑侍中如今已经出来了。”
卫子夫微微颔首，缓缓起身，即使端坐良久，她的步伐依旧稳定。
步履行进间，可见母仪天下的端庄气度。
在殿外碰到卫子夫，这让刘彻万分惊诧。
“这个时辰，你怎么会在此处？”
“陛下。”卫子夫眼中闪过一丝哀戚，“妾身，有要事禀报。”
数十年来，刘彻还是第一次，在卫子夫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春陀也赶到了刘彻身侧，他匆匆行了一礼，便对着刘彻低声道：
“陛下，殿下等了有两个时辰。”
刘彻心下一凛，“仲卿，你带太子去讲武殿。”
卫青没有片刻犹豫，即刻行礼，“是，陛下。”
说着，拉着刘据的手快步离去。
只是临走之际，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卫子夫。
卫子夫未曾回应他，一双美目只看着刘彻。
霍光早已退到了远处，可以看清帝后二人的神态，却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你说吧，何事？”
卫子夫面上一片哀戚。
“太医令回禀，二皇子、王夫人身体堪忧。”
“二皇子或可安然至弱冠，王夫人沉疴已久，若熬不过这个春天，恐命数将近。”
刘彻面色冷淡、目光沉静，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消息。
他闭了闭眼，比起父皇、皇祖父，他的子女缘甚弱。
三十余载，膝下只有二子。
大半疼爱虽都给了太子，但对于生来体弱的次子，他亦投入过真心。
弱冠之年......
也就只有十几年了。
既如此，那便让着孩子无忧无虑的活着吧。
也没必要去受那读书、炼体之苦了。
“陛下。”卫子夫轻声唤道，一双美目中尽是担忧之色。
“朕无事。”刘彻睁开了眼，所有波澜尽归于平静。
“好生照料闳儿，不要让他劳累，所需药材，尽管去取。”
卫子夫眼波微转，已然明白了刘彻话中含义。
“陛下放心，臣妾省的。”
刘彻不再言语，抬步走向讲武殿。
不过才走几步路，他脚下步伐一顿，朝着昭阳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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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早上，霍瑶便如同那忙碌的陀螺一般，一刻不停的在转悠。
先是去了书房，将家中所有的医书都找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书案上。
而后又去安排了楚骁的住所。
一通事情，却仍不见义妁身影，反而是等来了楚骁。
“楚先生！”霍瑶有些惊喜的望着，突然来到府上的楚骁。
“楚先生，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她提着裙摆，便朝着楚骁跑去。
瞧着霍瑶这满脸激动的模样，楚骁心中的忐忑消去了大半。
原本她还担心，霍去病会禁止霍瑶与她再接触。
在院子外头待了一会儿，才敢上门。
毕竟，霍去病的态度表明是要做个孤臣、纯臣，他想要与墨家断开联系实属正常。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来长安好些日子了，今日才得闲，赶紧过来瞧瞧你。”
楚骁回答的轻描淡写，霍瑶连连点头。
“我知道，今日，陛下召见你们巨子了，对你们的监视也少了。”
楚骁有些愕然，随即了然。
霍瑶冠军侯的妹妹，知道这些事情实属正常。
她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今日寅时，宫中的内侍便登门传旨了。”
说完这话，她又含笑看着霍瑶。
“还未恭喜女郎，如今可是汉廷的宁平殿下了。”
若是在先帝朝，成了公主未必是好事，随时可能会去和亲。
但在当今，那是顶好顶好的事了。
如今这位帝王，可以说是汉廷开国以来，对匈奴最为强硬的帝王。
和亲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的统治时期。
而且霍瑶还是霍去病的妹妹，这样的身份，她想嫁，匈奴人也不敢娶。
霍瑶丝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霍瑶是真没把这件放在心上，不管是不是公主，就凭她阿兄是霍去病，在长安城就没人敢招惹她。
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便宜爹虽然穷，但还是个大方的。
凡是她要的东西，就没有不同意的，倒也方便她做事了。
心里还惦记着事，霍瑶不再和楚骁闲聊，牵着她的手，便往书房走去。
“楚先生，我正有些事情要请教你。”
刚走了几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家令吩咐道：
“要是义妁御医到了，立刻通知我。”
“是，殿下。”
家令立刻恭敬应下。
等到了书房，霍瑶将书房的门关紧，这才看向楚骁。
“楚先生，我想请教一下，你们墨家炼器所用的燃料是什么？”
“你们的炼铁之术，又是哪种？”
楚骁挑眉，有些好奇，“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霍瑶心中叹息，还不是为了锻造她想要的那些东西。
若是炼铁的温度不够高，炼制的铁纯度不够，那她还得想想办法，提高一下铁的纯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