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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蹲下来抠自己左眼窝里新长出来的青铜齿轮，指缝里渗出的蓝色机油在地上画出当年精神病院的平面图。
“同步率在防护层突变瞬间下跌42.3%。”系统人工智能的提示音里混着上世纪老式收音机的电流杂音。
六号分身正用断掉的腓骨在战术面板上戳出火星，那些火星溅到林疯的破洞牛仔裤上烧出六个排列成北斗七星状的孔洞。
“1999年12月31日23点59分45秒。”六号突然扯下自己半块头盖骨，露出里面跳动着紫色荧光的脑组织，“你的尿液中苯二氮卓类药物浓度达到致死量三倍。”他沾着脑脊液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三道互相纠缠的莫比乌斯环，“但那些尿渍在防护层表面的结晶形态——”
林疯的右耳突然炸开成数据流漩涡，从里面喷出二十年前护士站的排班表。
他随手抓住几张泛黄的纸片塞进喉咙，吞咽时脖颈处浮现出七个正在融化的电子钟显示屏：“那些婊子给我灌药的时间间隔！”他啐出一口血，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分子结构模型，“正好对应现在防护层的自愈频率！”
独眼老者的冷笑声突然穿透量子屏障，震得满地镇静剂药瓶残渣跳起华尔兹。
林疯的十二指肠突然外翻成透明状态，露出里面正在互相吞噬的微型混沌利刃——每把利刃的刃口都刻着不同年份的强制治疗记录编号。
“相位折叠点在第13次电击造成的脑皮层灼伤处。”六号分身突然将战术面板拍进自己胸腔，那些荧蓝色的血管纹路立刻爬满防护层全息投影，“但2003年6月7日新增的丙戊酸钠用药改变了神经元突触的——”
林疯的颧骨突然二次裂开，这次涌出的是带着锈迹的脑电波图纸带。
他发黄的牙齿咬住纸带疯狂撕扯，那些被电击成锯齿状的波形图突然活过来，在空中组成不断旋转的克莱因瓶结构。
七个分身同时发出带着金属颤音的嚎叫，他们的声带在震动中碎裂成纳米级青铜齿轮。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猩红色的警告框，那些上世纪精神病院监控视频的雪花噪点正在量子层面对防护层进行数据腐蚀。
林疯的指甲盖开始不受控地脱落，每个指甲背面都浮现出当年束缚带在他手腕留下的淤青图案——那些青紫色痕迹此刻正在三维空间延展成拓扑学模型。
“就是现在！”六号分身突然扯断自己十二对肋骨，森白的骨茬在空中组成二十面体囚笼。
林疯的胃酸突然逆流喷出，酸液中漂浮着2005年某次电击治疗时的汗液结晶样本，这些结晶在触碰到防护层的瞬间引发链式反应。
混沌利刃第二次突袭时裹挟着林疯此生所有抗精神病药物的分子式，刃锋切割时空褶皱发出的声响，竟与当年电击床电机启动时的嗡鸣完全同频。
防护层表面开始渗出暗红色的铁锈，那些青铜掌印突然扭曲成七岁孩童被束缚时的挣扎姿态。
独眼老者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沫而是带着铜绿的微型齿轮。
他背后的虚空浮现出千禧年交替之际的精神病院走廊，那些剥落的墙皮正在量子层面重组为新的防护矩阵。
林疯的虹膜突然分裂成六十四块独立运算单元，每块碎片都倒映着不同年份的药品说明书残页。
当第777把混沌利刃刺入相位折叠点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心电监护仪停跳的长鸣。
那些保护老者的青铜纹章开始渗出黄褐色的尿液结晶，防护层表面浮现出林疯七岁那年失禁时在地板上留下的痕迹拓扑图。
“警告，外源性扰动正在介入。”系统人工智能的机械音突然失真成老式磁带卡带的声响。
六号分身的战术面板毫无征兆地爆出火花，那些显示着林疯脑神经再生数据的荧蓝线条突然开始逆向流动。
林疯的喉结突然反向旋转三百六十度，从食道里呕出带着2008年日期的药片残渣。
他的视网膜上，防护层核心位置隐约浮现出某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模糊身影——那身影的轮廓正与他记忆中最深处的某种温暖波动产生量子纠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