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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芜收了鞭子,严阵以待地盯着紫依。
那男子便下马过来,低声对乙芜道:“族长说巫蛊的事他心里有数,叫我们先封锁消息。”
乙芜还喘着粗气,听见这话,犯了嘀咕。
对面的紫依虽没听着他们说什么,打量她这个神情,也猜到了大概,遂将眉头微微一舒,好声气儿地道:“怎么样?姑娘错怪我了吧?”
乙芜一副执拗的模样,神情上渐添几分犹豫,终归气势上不输人,依然扬眉对紫依道:
“那……那你是做什么的?怎么偏偏此时出现在这里?”
紫依终究是悄悄出来的,不好张扬,此时问到,只能遮掩道:
“我本是四处求问道人的,不想误入此地,扰了姑娘的驾,还望恕罪。”
“求问道人?”乙芜露出狐疑的神情——这人身法不凡,谈及身份又躲躲闪闪,实在难以让她安心。
这时候身后那男子拉住了她,低低地道:“少主,巫蛊已失,不宜宣扬,此人既然知道了事情,可不能让她轻易离开。”
两人交头接耳之际,紫依眼睛滴溜一转,唇角勾起,主动道:
“姑娘还不信我,我们就找个人来分辩分辩,证明我的清白。若不清不楚地离开,我怕双脚迈出了你的地界,反倒朝不保夕。”
说完干干地笑了两声,拢了拢衣裳。
人界比灵界快着一个季节,紫依这才发觉已经入秋,林子里竟有些凉。
乙芜原不是个跋扈欺人的,只因巫蛊之事干系重大,一时慌乱失了分寸,听了她这话,把手叉到胸前,一副傲气的样子,道:
“我只管办事,失了礼数,还望你见谅。现下你愿随我们去见族主最好,若你清白,我向你赔罪。”
两人把话说定,紫依遂跟着她们一伙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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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依跟着乙芜一行人骑马而行,所经的都是平坦的小道,有的路段是连片的榆树,经着秋霜,满树都金灿灿的,部分发红的叶子点缀其间,张灯结彩一般的热闹;也有一段路林立着白桦,枯黄的叶子落了一地,略显疏落的枝头在发白的天空背景上显出一点点灰色的影子来……
巫族人的居地在重重密林围障中间,青瓦白墙,内中家具大多由榆木制成。
到了厅堂,众人一齐拜见族长。
族长蓄长须、穿蓝色,长眉圆目,眼尾带着些褶子,胸前垂着一条麻绳穿成的狼牙项链,可能戴的日子久了,麻绳已经发黑。乙芜一干人进来,他一眼就见着了其中的紫依,坐在上面问起来。
乙芜将前后经过一一同他说了,末了在他耳朵边轻声道:
“父亲,巫蛊丢失一事叫她知了,又不知她来历,怎么办才好?”
族长坐在上面,一时沉吟未决。
紫依心下偷笑,手中唤出一个暗黑色的小匣子来,要给族长看。
乙芜接过去呈上,族长狐疑地捻须,朝紫依仔细一打量,但见她穿着雪青色衫子,笑语盈盈,态度和善,并没什么不寻常。
乙芜将匣子递到眼前,他收目光过来看了看,不由得屏住呼吸。
待自己打开匣子一看,见里面空空如也,心头咯噔一下,当即挥手屏退众人,单叫紫依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