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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选择相信了我。”
后世魔神平静看向周预演,仿佛自己真的不在乎,只是他的身体在明显颤抖。
周预演化作点滴光华,他知道这是任澈最亲近的力量,他有些哽咽,艰难笑道:“那要不然呢,你是我主,我还能见死不救不成。”
“这可代价,未免沉重。”
现世任澈缓缓走来,哪怕他不如后世魔神对后世周预演那般,却也悲痛,此时咬着牙齿,就要向九极其他八位进军,现世任澈还没有彻底心死,现世任澈激动的力量胡乱暴:“我去谈判,只要你生,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无所谓!实在不行……我跟他们拼了!
“我主…?”
周预演因为心力衰竭而思维沉寂,此时见到两位主子,还有些怔愣。
只是很快,这位谋算世间的半步无敌者,就反应了回来,不顾自身形象,用着最后的力气一下跳起几步,踉跄摔倒却扯住了一下任澈衣服,周预演真的虚弱到了一个界限,只保留最后的念想,周预演惨兮兮的笑着,他说:“我主,你是后世的我主,你比我的第一位认可者要温柔、要善良、要更好,所以,我才要当这个罪魁祸首,我才要承担这份因果与报应。”
未及周预演言语完毕,现世任澈便以最为尊重的态度将他扶起,眼中有热泪盈眶,现世的任澈有良知,有善意,也有疯魔之魔神,可他现在只是看向那自未来走向现在的后世魔神愤怒嘶喊:“你不是我!我众生不会如你一般绝情寡义!我之一生,多次陷入断情绝爱的境地,可我还是走了出来,成为了真正有良知与良善的人!你不是人,更不会是我!”“……”
后世魔神只字不言,只是一脚一脚踩碎世间界限与隔阂,更加努力的从未来走向现在。
周预演虚弱至极,哪怕下一刻就要死去,却也还为那个人辩护,看对现世任澈,艰难站立却声音铿锵,周预演一句句道:“您莫恼!此是我所为,自一人承担,要是我主给我去承接因果报应,不如即死!”
“呼,呼。”
周预演大口喘息,化作虚无的点滴,他终于将因果讲出:“我原本是想引导您去截获那八位至高存在的因果,去寻证八位至高存在的道路,可我忘却了,您终究是那个温柔如同阳光灿灿的任澈,您根底里便是良善与直通自然的,所以,我身担负无量因果,可为后世神界大开古今未有之格局,也因为这层因果,我会被世间所不容,以我之死,换神界古今未来之……诸世间第一!”
“后世,懦弱,若非知天,你已死十三次。”
后世魔神终于忍耐不住,诸世间唯一存在的意念穿透所有限制,时空、因果、大道………所有的有实质概念与无限制规则都被其抹除,仿佛后世所有物都被这一言覆灭,现世任澈震撼莫名,觉得自己若非与此人同源同质,怕是因这言语便要横死。
后世魔神本身就能瞬间归位现在,只是还有寂灭道景想观摩,虽然寂灭这有实质概念已然在他统御之内,所为幻生幻灭,皆在其情欲升调下落之间,可诞生自己的世间要毁灭,而不去见证最后的挣扎,怎能让人心安呢,所以后世魔神虽在前行现世的道路,却有意压制自身对后世诸世间的牵扯,想让他以最缓慢的速度去倾覆。
只是此时,后世魔神忽然愤怒起来,有无限的恨与憎,很突然,后世魔神就有了哪怕瞬间倾覆后世诸世间也要走入现世的愤恨与憎恶,后世魔神身上有着无数或有形质或无形质,有莫大力量在牵引他回到即将覆灭的后世,想连他一同毁灭。可,后世魔神只是冷哼,那所谓诸世间所有物的枷锁或桎梏,就尽皆归化为他自身,就连一个个世间,也以极快速度被他拖入体内。
“我才是毁灭劫难,我才是寂灭本身。”
后世魔神有着现世任澈不同的冷漠,哪怕诸世间一个个被他吞没,有数之不尽的生灵因他毁灭,堕入所谓救赎,可他依旧平静,就仿佛……那些东西不阻扰他,他不会在乎,就算有了异象,也不过无所谓之景——因为这连他一步都无法阻挠。
“世间,这是……”
现世任澈有些怔愣,抱住周预演消散半数的躯体,失神瞬间。
周预演却是止不住的放声大笑:“哈哈哈,我主无敌!我主无敌啊!诸世间唯一,真宇世间,弹丸之地罢了,我主在后世,真正送到了举世无敌,举诸世无敌!”
“那一个个丝线,把他裹成个毛线团的……全是一个个世间?”
现世任澈险些道心崩毁。
周预演却依旧大笑连连,感觉后世魔神有此般成就,比自己拥有还要欢愉,:“非也,只有如真宇世间一般强大到演化超脱之路的强大世间,才有被现世主牵引的资格,如果是一般世间,怕是沾染与主有关所有,便自行毁灭了!”
“……”
“前世,后世,反正是我,你是无能的我,却是美满的我。”
现世任澈彻底不敢言语,哪怕有心争取周预演的存活,只是不知如何说起。
可后世魔神却发话了,他不在乎所谓时空与因果,那些概念就在他脚下,正被他踩着用于归位现世,这一瞬息,魔神与任澈好像归类到了一起,有一种同频共振的感受,后世魔神的言语,现世任澈能听到,因为他们本质并无区别,可周预演却听不到了,后世魔神道:“莫要阻扰他了,这是他经久以来的执念,想要你……或者说我更幸福一些,我当初因这神主位险生还死,他自觉有愧,这是他的执念,而你则是他的作品,一个完美到了足以承接他数个纪元,无数遗憾与执着的完美作品,且让他完成自己心念,到了我这地步,他哪怕除名于诸世间,也能够凭借我之念想,一瞬拉回。你日后断不可走到我这地步……我承接诸世间所有,事物本质唯我,无所不为却也无可所为,心死,一切情感欲念皆空。”“你经历了什么?”
现世任澈只是如此问,因为他知道,能改变一个人的,只有最大的心伤。
后世魔神此时彻底摆脱所有,集全诸世间所有一身,显露身形,现世任澈看去,心头有些莫名悸动,修行者彻底踏入修行的第一步,就是自身贴合道路的去发展,外貌自是其一,此时的后世魔神,哪怕拥有了后世诸世间所有,引得身上一片模糊,只能看清全彩的刺目道行,却也让现世任澈看到了一双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睛,那是历尽千帆后,真正的无敌,却举目望去,无牵无挂无亲无朋,世上只剩自己一个,孤零零的站在所谓无敌者才能站立的巅峰。
“诸世间无敌,这还不够吗?”
后世魔神注视着现世还洋溢着活力的任澈,历久不曾有过动弹的眼睛,忽然有了笑意,他知道,那是周预演给他安排的,很幸福、很美满、不算自在却享受如今的任澈,后世魔神仅用五个字,就诠释了周预演走入现世后,等待任澈成长到经历通衍纪的时间——诸世间无敌!
“诸世间何意?”
现世任澈再问。
后世魔神却没有不耐烦,哪怕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后世魔神平淡回复:“诸世间,世间乃是一群至强者的统合场地,可无数时空与岁月积攒而来的因果或牵连太多,每一个特殊的时空或场地,都有一个世间,可真实的世界只会有一个世间,所谓诸世间,不过是世上所有造化分开累计的产物。”
“你,为什么倾覆诸世间?”
这个问题,现世任澈犹豫瞬息,才问。
后世魔神没有他这般姿态,依旧平静如死去一般:“诸世间的形成不是常规态,位属于多个时空与地点的世间,同时承载着共通的因果交际,不复合我对其的理解,因此便覆灭了,他不符合我想让他留存的最低标准。”
“因此便可以不顾生灵之意念?不问问他们要不要活着,哪怕畸形!”
现世任澈有些接受不能,他摇着头,不敢置信。
后世魔神却满不在乎,他如今修行至终,已然没了世俗欲念,所谓世上的因果报应、生老病死……均为其所弃,修行终点无所不能,却也无可所能,因为没有了执念,也没有悲天悯人的想法,欲望与情感尽皆舍弃,只有看似孤独,其实连孤独意念都无法拥有的大道之终途,能够做到真的陪伴,后世魔神眼底依旧没有神情,他只是道:“当死便死,何其幸哉,我非不死,只是不死。我心死,身却强,心身隔离,造就了诸世间第一惨案,令诸世间所有毁灭,你……不可修行到我这地步,哪怕日后能够掌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