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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林小野从血水中探出头时，银白长发已垂到腰际。
他甩了甩发梢的水珠，指尖触到额前新生的一道金纹——与玄霄眼角的裂痕如出一辙。
"老冰块..."他刚开口就被掐着脖子按在残破冰棺上。
玄霄的弑渊剑抵着他心口，琉璃左眼里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暴怒："吐出来。"
"吐...个屁..."林小野掰着他铁钳般的手指，"那玩意儿...自己钻进来的..."
剑尖又逼近半寸，刺破衣襟露出心口疤痕——原本狰狞的伤口此刻泛着银光，隐约可见完美体的轮廓在皮下游动。
"你以为这是机缘？"玄霄的声音比剑锋更冷，"那是老东西用你我血肉培育的..."
弑渊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笑"字迸发的冰蓝光芒竟转为血红。玄霄闷哼一声，剑势微偏，在林小野锁骨划出血痕。
"哈！"林小野趁机滚到一旁，"连你的本命剑都看不下去了！"
话音未落，整座水牢突然倾斜。无数碎冰从顶部坠落，每块冰晶里都封存着记忆碎片——少年玄霄跪在星宫炼器池边，亲手将弑渊剑刺入混沌体胸膛的画面不断重演。
"原来如此。"林小野抹去锁骨血迹，突然笑了，"当年是你把剑骨给我的？"
玄霄的剑气扫开坠冰："是剥离。"他剑尖挑起块记忆碎冰，"老东西逼我抽你神骨炼剑，我只好..."碎冰映出少年玄霄将剑锋转向自己的画面，"...把剑骨分你一半。"
水底突然传来"咔嗒"轻响。林小野低头看去，半截三生石正从完美体冰棺残骸中浮起，表面布满被混沌血腐蚀的孔洞。
"有意思。"他捞起石块，"老子的血居然能..."
石块突然炸裂，喷出的血雾中浮现道半透明身影——十五六岁的玄霄残魂抱着膝盖蜷缩在空中，发间还沾着星宫的霜雪。
现世玄霄的剑"当啷"落地。
少年残魂闻声抬头，琉璃般的左眼完好无损。他看向现世玄霄的裂痕，突然伸手虚抚："疼吗？"
现世玄霄后退半步，噬心纹在颈侧暴起："幻象。"
"不是哦。"残魂的指尖穿过坠落的冰晶，每片冰都映出不同的记忆画面，"我是你留在弑渊剑里的...温柔。"
林小野突然剧烈咳嗽，银发间金纹大亮。少年残魂飘到他面前，好奇地戳了戳他心口银光："你把他养得很好嘛。"
"养...？"林小野咳出滩黑血，"这玩意儿在吸我魂魄！"
残魂轻笑，身影开始消散："因为容器需要养分呀。"他最后看向现世玄霄，"别怕...你当年选的路...没错..."
水牢彻底崩塌的轰鸣中，林小野拽住玄霄："他说...啊！"银发突然疯长，缠住两人手腕。完美体的声音从他心口传出：【融合开始】
弑渊剑突然飞起，剑柄"笑"字爆发的光芒将银发灼断。玄霄趁机捏诀，噬心纹化作锁链捆住林小野："逼它出来！"
"怎么逼？！"林小野撕开衣襟，心口银光已蔓延到丹田，"它都快...唔！"
玄霄突然咬破指尖，按在他额前金纹上。血脉相连的剧痛让两人同时跪地——林小野看见玄霄左眼的裂痕在扩大，而自己心口的银光正被强行抽离！
"你疯了？"他抓住玄霄手腕，"这样你会..."
"本尊不需要完美。"玄霄的冷笑混着血沫，"更不需要...温柔。"
银光彻底剥离的刹那，水底升起座青铜祭坛。初代天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下："果然...还是失败了。"
九百九十九具尸体残骸突然飞向祭坛，拼合成巨大的星宫图腾。林小野的混沌血不受控制地涌向图腾中心："老东西还在吸我的血！"
玄霄的剑气斩断血线，却见图腾中浮现天枢子完整的魂魄——老人胸口插着冰魄剑，对林小野艰难比口型：【诛...仙...台...】
弑渊剑突然自动归鞘。玄霄拎起林小野后领："走！"
"等等！"林小野指着祭坛边缘，"那是不是..."
少年玄霄的残魂正坐在图腾上晃腿，手里把玩着从完美体剥离的银光。见两人看来，他笑着将银光团成球抛给林小野："替我...照顾好他。"
银光入体的瞬间，林小野的蛊洞疤痕彻底愈合，浮现出与弑渊剑纹一模一样的图腾。而玄霄眼角的裂痕...竟也淡了几分。
初代天帝的咆哮震得祭坛崩塌："你们竟敢...用我的完美体...疗伤？！"
洪水再次倒灌时，少年残魂的身影如泡沫消散。林小野最后看到的，是他用口型说的三个字：
【杀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