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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战场的血云如滚滚洪流般压到鼻尖，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然而，在这股血腥中，林霄却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冰莲香，那是属于苏清雪的独特气息。
他的脚步踏在时空乱流凝成的台阶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虚空之中，发出轻微的“嘎吱”声。随着他的脚步逐渐接近地面，脚下的焦土突然开始剧烈颤抖，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突然，一只白骨手指从焦土中钻出，直直地指向林霄。那手指干枯无肉，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林霄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三百年后被他亲手斩杀的佛宗圣僧的指骨！
远处的祭坛上，初代家主正站在中央，他面色凝重，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的手腕，鲜血如泉涌般流出，一滴一滴地坠入下方的青铜鼎中。
“以林氏万代气运为祭，换天道垂青。”初代家主的咒文如同雷霆一般在虚空中炸响，每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林霄的识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林霄瞪大了眼睛，他认出这是往生契的原始版本，那些扭曲的殄文里竟然隐藏着苏清雪冰凤血的纹路！
就在这时，祭坛东南角的巫族圣女突然抬起头，她的目光与林霄交汇。她手中的骨笛抵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那悠扬的安魂曲如泣如诉，与苏清雪在冰窟中疗毒时哼唱的调子分毫不差。
林霄的魔瞳突然刺痛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灼伤了一般。他看着圣女转身离去，那发梢扬起的弧度，竟与他记忆中苏清雪在秘境中转身的刹那完美重叠。
"不可！"林霄的剑气斩向青铜鼎。三百年前他亲手毁去的本命黑莲突然在丹田复苏，莲瓣裹着冰晶刺穿经脉——这是苏清雪种在他魂魄里的禁制，专为阻止他篡改历史。
初代家主的血咒被剑气激荡，青铜鼎中腾起的黑雾凝成天道化身。那双与林霄一模一样的魔瞳扫过战场，最终定格在巫族圣女身上："找到你了，漏洞。"
圣女骨笛横划，斩断自己与祭坛的因果线。她跃下高台时脖颈后浮现冰凤纹，与苏清雪被剜心时绽开的印记如出一辙。林霄的剑气追着天道化身刺去，却在触及圣女衣角的瞬间转向——黑莲禁制正灼烧他的神魂。
"别看他的眼睛！"圣女突然用苏清雪的声音厉喝。林霄的识海翻涌起北原冰窟的记忆，恍惚间见苏清雪也是这般神色。天道化身的利爪穿透圣女胸膛，抓出的心脏上缠绕着初代家主刚刻下的殄文。
时空乱流在此刻沸腾。林霄的黑莲冲破禁制，裹挟着现世修为轰向天道化身。圣女坠落的尸身突然化作冰晶，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苏清雪：天玄宗禁地剜心的、轮回井边刻咒的、红棺前流泪的......
"你终于来了。"冰晶聚成的人形抚上林霄脸颊，万古前的苏清雪眼中有星河流转。她指尖点在他魔瞳上，三百道记忆锁链轰然断裂。林霄看见初代家主跪拜的天道祭坛下方，埋着刻满"不悔"的冰碑——字迹与苏清雪分毫不差。
天道化身的怒吼震碎时空壁垒。诛仙战场开始崩塌，现世的幽冥火顺着裂缝涌入。苏清雪的虚影握住林霄持剑的手，刺向青铜鼎核心："记住，契约的漏洞在..."
剑锋穿透鼎身的刹那，林霄看到了系统本相。青铜鼎内壁刻着的根本不是殄文，而是密密麻麻的二进制代码，每串代码都锁着个巫族魂魄。初代家主的血咒在此刻变异，化作数据流缠上林霄手腕。
"格式化开始。"天道化身的机械音刺破耳膜。苏清雪的虚影突然凝实，她撕下巫族圣女的皮囊披在林霄身上："用我的命格骗过系统！"
幽冥火吞没视线的瞬间，林霄听见两个时空的苏清雪同时叹息。现世的冰凤纹与万古前的巫族命格在他体内厮杀，诛仙战场彻底湮灭前，他夺下一块刻着初代家主手记的鼎片——边缘处有行小字："情劫即病毒。"
时空乱流再次席卷而来。林霄在混沌中攥紧鼎片，现世的轮回井气息裹着凤九歌的血腥味扑面而至。井边婴儿的啼哭刺破虚空，那孩子额间的魔瞳正与青铜鼎代码同频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