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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界,咸丘地带。
三人从地坛爬出,脚下踏上了一片光秃秃的盐丘地貌。地表像被晒化的粗盐块结成一层鳞片,踩上去咔啦作响,每走一步,都像在踩一地老坛酸菜的包装袋。
云缨眯眼看着前方:“据图,这咸丘之后便是盐骨教主坛。问题是……前面那个,是路还是陷阱?”
赵怀真拿出一小撮干面皮抛向前方,落地后连动静都没有,反而整片盐地微微下沉了一寸。
“那不是路。”他说,“是陷得很有涵养的泥。”
唐清砚低头研究脚边的盐脉,“这地形是盐渗层之上的空壳,踩多了塌,一旦陷进去,不咸死也要糊住。”
云缨点点头,后退一步,猛地将红缨枪往地上一插,借力高高跃起,朝前方一块高出的盐岩飞掠。
“你们慢慢研究,我先去踩踩他们的脸。”
“不是她着急,是她盐感太强。”赵怀真感叹一句,也提刀跟上。
唐清砚提气轻身,三人在咸丘上跃进,像三只习惯高盐饮食的鹤,在这片矿白之地穿梭自如。
——
丘顶,盐风更猛烈,像是有人拿风车转着扇盐粉。几人刚落脚,前方便传来一阵“哐哐”声——像是有人正拿铁锅敲门。
“那是……”云缨皱眉,抬眼望去。
只见丘顶立着一座咸风车塔,风车下挂着一口半人高的铁锅,此时正有三个身披厚盐袍的人围着锅边上菜,他们动作极其同步,像练了多年咸舞。
“欢迎来到盐骨教‘三味组’,咱们仨不讲道理,只讲咸理。”其中一个举起锅铲,满脸认真。
“你们煮饭还组团?”赵怀真眯眼。
“我们是盐坛三味,分别是咸言、咸语、咸句。”另一人回答,“奉命守此,不让任何人踏入主坛一步。”
“你们这名字,挺适合搞广播剧。”云缨把枪挑起,指向锅边,“那我们来点正剧。”
“想过这片盐丘,得先过我们这锅。”咸言一摆锅铲,风车骤然急转,盐粉飞舞如雨,三人身影在风中骤然模糊!
——
第一战爆发。
咸言率先冲出,锅铲一翻,卷起整片盐浪,犹如用炊具搅动整座风丘,直接逼近赵怀真。他不慌不忙,一刀斜挑将盐浪破开,却发现那铲面竟藏锋刃,堪比一柄钢刀。
“原来你是做饭界的打手!”赵怀真反手一记“炒盐乱斩”,将对方逼退半步。
同时,咸语则直扑唐清砚。此人动作极快,掌法却怪异,每招都如同在翻炒热锅上的菜,一掌拍出,空气中仿佛都溅出油盐声。
唐清砚横剑格挡,但对方手掌竟自带高温,一触即爆,他只好轻巧腾挪,剑身不与之硬碰,而是侧斩其膝,逼其收手。
云缨此刻正对咸句,此人长得最清秀,也最话痨。她还未近身,对方便已经开始语速飞快地念咒似地碎碎念:“你是否思考过咸这个字背后的文化意义?它不仅仅是调味,它是精神……”
“闭嘴!”云缨忍无可忍,一枪破风袭至,咸句急闪,但语速没断,边躲边念:“这招叫‘盐言无忌’,你可以打我,但我会一直说话——”
“试试这招‘咸嘴闭缨’!”她爆喝,枪头翻转,借风势将咸句击飞,咕咚一声撞到盐岩上。
——
战局未定,三味组突然合击。咸言举锅,咸语翻掌,咸句张口喷盐雾,三人组成一道“咸味环击”,将三位主角逼入风车中心,企图以风车为阵眼困住。
“试试这口风锅的威力吧!”咸言喊道,风车骤然狂转,盐粒如雨,视线难辨。
云缨眯眼凝神,一枪扫出,风中隐隐显出三人站位。她咬牙一沉力,硬生生冲破盐风,怒喝:“别磨蹭,咸得过头了!”
赵怀真和唐清砚同时发力,一刀斩风,一剑划幕,三股力量交汇在风车核心,轰然将整个咸风车炸得翻转半空,三味组在惊叫声中四散跌落。
“锅飞了。”赵怀真盯着天上旋转的铁锅。
“也不枉我们三人一顿炒。”唐清砚稳稳落地,拂开肩上盐屑。
云缨把枪扛回肩头,望向风车塌陷后的通道。
一条被盐晶镶嵌的石阶甬道,静静地从风丘深处延伸出去,直指下一处——主坛所在的“盐骨大坛”。
“前面再咸,我们也得过去。”她开口。
赵怀真叹息:“我现在听到‘咸’这个字,脑子就冒油。”
“那就别想了。”唐清砚踏上阶梯,“走吧,该换个味道了。”
三人背影拉长在盐晶之间,仿佛咸得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