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信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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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长离转头，看见布莱克蹲坐在床的一旁，灰绿色的眼睛沉静又温柔。

他苍白的问：“你怎么来了？”

布莱克长久的凝视着巫长离，片刻后神色复杂地说：“我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它从【往生梦】中得到馈赠，也和它有了奇怪的联系，祂感知到了它的降临，也感知到了它的消失。

巫长离抬眼，以往那种暖如春水般的眼神消失了，透着一种令人畏惧的冰冷干涸。

他轻轻把自己混乱的长发往脑后梳去，抬头之后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神色，“不用担心我，我没有事。”

布莱克轻轻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尾巴，斟酌片刻后才说：“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过得久了，总会有无数的新东西、新面孔、新麻烦挤占进来，慢慢覆盖掉旧人存在的空间。”

它抬起眼，灰绿色的眼睛直视着巫长离，“哪怕你为这样的变化感到伤心，甚至恐惧遗忘这些悲伤的往事，但这一天总会到来。我们除了学着坦然接纳，没有其他办法。”

巫长离哼笑了一声，那时候眼睛直直的看了过来，轻声反问：“你呢？布莱克……你真的接受了吗？”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布莱克停下了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那无声的回应，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表明，所谓的“接受”，不过是漫长岁月中无奈的妥协，不是妥协于时间，而是妥协于离去之人的期望。

他到现在仍然记得主人几乎耗费一切来为他寻求超凡道路，他们在这个繁华的世界中奔波，有同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雨夜的昏黄灯光下，主人对眼睛因为时光的流逝逐渐黯淡，他抱着它，两人互相驱散雨夜的潮湿与寒冷。

在轻轻摇晃的椅子上，他说着一些没有来由的担忧与嘱咐。

“布莱克，如果我有一天死了的话，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哦……，像现在一样……”

布莱克沉默。

黑猫消失在房间中，巫长离掀开被子下床，动作间所有的脆弱仿佛都被收敛进了灵魂最深处，脸上只余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庄园之内一如既往的平静，庄园之外一片狼藉，巫长离就这样站在窗边，直到天色昏黄。

他笑了自己一声，当初是多么洒脱，自以为及时行乐不留遗憾。

可笑啊，太可笑了。

穿着在秋风中变得寒冷的睡袍，巫长离躺回空荡荡的大床，良久，黑袍人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拉起被子盖到了他的身上。

巫长离的灵魂顺着暗淡的规则上升，直至天外之地。

“你来了。”【太阳】的眼睛被以自己权柄为燃料的火光映成金红色，像是有血混杂在其中。

巫长离看着【太阳】，【月亮】，【生命】和【死亡】。

不过短短数月，这里的人就少了近一半。

他向远处望去，或许是因为双方惨烈的损失，今天的战场格外的安静。

他又转过头，发现祂们的光辉似乎都比以往黯淡了几分。

【死亡】如同配音一般被自己的斗篷掩盖，祂嗅到了巫长离身上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