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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林望着黄主任离去的方向,身为食堂采购员兼厨师的他,心中却难以完全平静。许大茂那刺耳的话语,像一根细小却尖锐的刺,扎在他心间。周围工友们的欢声笑语,此刻在他耳中也似乎弱了几分。他强打起精神,开始收拾试吃现场,将剩余的窝头小心存放好,动作机械而迟缓,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从研发这道忆苦饭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子林,你别往心里去,许大茂那人就那样,见不得别人好。”刘岚走过来,手里拿着清洁用具,主动帮忙收拾,脸上带着真诚的关切,“你研发的这忆苦饭,大家心里都有数,是真的好。咱们采购食材的时候,你可得多把把关。”何子林挤出一丝微笑,“岚姐,放心吧。”心里却清楚,想要真正在食堂站稳脚跟,做出一番成绩,这样的质疑和刁难恐怕只是个开始,采购这一块要操心的事也绝不会少。
待后厨收拾干净,何子林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看着空荡荡的食堂,思绪飘远。如果厂长认可了这道忆苦饭,后续必然要大量制作,食材采购就成了首要问题。目前仓库里的红薯、玉米面所剩不多,野菜更是稀缺,蜂蜜和红枣的储备也远远不够。虽说自己本身就是采购员,可采购流程繁琐,审批手续复杂,以往又没为了这种新研发菜品采买过,这中间的协调难度可想而知。
正想着,食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采购部的李干事走了进来。李干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神色匆匆,看见何子林后,微微一愣,随即笑着打招呼:“何师傅,忙着呢?听说你研发了新菜品,反响还不错?”何子林连忙起身,客气回应:“李干事,您消息真灵通。就是瞎琢磨,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呢。”李干事摆了摆手,说道:“别谦虚,黄主任刚去厂长办公室,路过我们部门,都传开了。对了,我这次来,也是想跟你聊聊这事儿。你不是也负责采购嘛,咱可得好好合计合计。”何子林心中一动,连忙拉过一把椅子,热情地招呼李干事坐下,“李干事,您能来帮忙出主意,那可太好了,我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李干事坐定,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些采购记录和供应商资料。“我来之前,大概翻了翻最近的采购单子,你们食堂常用的食材储备情况我也了解了个大概。你这忆苦饭要是真定下来大量做,食材缺口可不小。”他指着资料说道。
何子林不住点头,眉头紧锁:“是啊,仓库里红薯和玉米面也就够撑个一两天的量,野菜更是几乎没有,蜂蜜和红枣也没多少了。采购流程又这么麻烦,审批得一层一层来,我真怕耽误事儿。”
李干事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审批手续确实繁琐,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咱们先把采购申请写详细,把用量、用途、预计采购时间都写清楚,我再找几个和咱们长期合作,供货稳定的供应商问问,看能不能加急送货。”
何子林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丝希望:“李干事,您这办法好!可供应商那边,价格方面还得再谈谈,毕竟量大,能省一点是一点,不然成本太高,食堂这边也不好交代。”
李干事笑了笑:“这你放心,我和他们打交道久了,价格方面我心里有数。但有些特殊食材,像野菜这种季节性强的,可能得找找新的供应商。”
两人又讨论了许久,从供应商筛选到运输时间,再到食材验收标准,事无巨细。不知不觉,天色渐暗,食堂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何子林起身打开灯,灯光照亮了两人面前满是字迹的纸张。
“李干事,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帮忙,我还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何子林满是感激地说道。
李干事站起身,拍了拍何子林的肩膀:“都是为了厂里的工作,别这么客气。这忆苦饭要是成功推广,也是咱们共同的功劳。后面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送走李干事,何子林回到食堂,看着整洁的后厨和摆放整齐的食材,心中涌起一股斗志。他知道,前方还有许多困难等着他,但有了李干事的支持,他似乎更有底气去迎接挑战了。他坐下来,开始仔细整理今晚讨论的内容,准备明天一早就着手采购事宜,为忆苦饭的正式推出全力以赴。何子林正全神贯注地整理着资料,突然,食堂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他赶忙起身,几步跨到电话旁,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黄主任略显疲惫却又带着几分兴奋的声音:“子林啊,厂长对咱们的忆苦饭很感兴趣,让尽快准备好详细的食材清单和成本预算,明天一早开会讨论。”
挂了电话,何子林只觉压力如山般压来,但他咬了咬牙,重新坐回桌前。他深知,这通电话既是挑战,更是机遇。他将今晚与李干事讨论的要点又梳理了一遍,根据黄主任的要求,把食材清单按照重要性和紧急程度重新分类排列。
在计算成本预算时,何子林发现一些细节还需与供应商进一步确认。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他还是决定立刻联系几个关键供应商。他先拨通了红薯供应商老张的电话,简单寒暄后,直接切入正题:“张叔,咱们忆苦饭要大量制作,红薯需求量大,您那边价格还能不能再优惠些?另外,送货时间能不能再提前一天?”老张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后,笑着说:“子林啊,看在咱们长期合作的份上,价格我再给你降一点,送货时间提前一天也不是不行,但你可得多照顾照顾我生意。”何子林连忙道谢,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接着,他又联系了玉米面和蜂蜜的供应商,经过一番艰难的沟通和协商,最终都达成了较为满意的结果。但当他拨打野菜供应商的电话时,却一直无人接听。何子林心急如焚,在食堂里来回踱步。他明白,野菜是忆苦饭的关键特色食材,要是供应不上,这道菜的味道和意义都会大打折扣。
思索片刻后,何子林决定先去市场上碰碰运气。他简单收拾了一下,骑上自行车,朝着最近的菜市场赶去。此时,夜幕已深,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只有他的自行车在寂静的街道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来到菜市场,大部分摊位都已收摊,只有寥寥几个摊主还在收拾。何子林挨个询问,是否有野菜出售以及能否长期供货。一连问了几家,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角落里的老妇人叫住了他:“小伙子,你要找野菜啊?我家地里还有些,就是量不多。”何子林大喜过望,连忙询问具体情况。老妇人表示,她可以帮忙联系村里的其他农户,一起采摘供货,但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何子林当即与老妇人约定好明天一早见面详谈。
从菜市场出来,何子林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还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但今晚的收获让他信心大增。他骑着车,迎着微凉的夜风,心中默默想着:“不管前方还有多少困难,我都一定要把这忆苦饭做好,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努力和成果。”回到食堂,已经是深夜,何子林简单洗漱后,躺在食堂的简易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梦里是那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忆苦饭摆满了食堂,工友们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梦见他自己成了首富,结果许大茂联合二大爷来抄家,娶个冉秋叶,生了一个白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