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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侦察飞行员，深知低空搜索的危险性与价值。
直觉告诉他，鬼子不会甘心，水下或远海的巨兽才是更大的威胁。
他微微推动操纵杆，机头轻盈下俯，引擎的轰鸣随着节流阀收小变得沉稳。
飞机稳定地滑翔下降，高度表指针平稳移动：4000米……3000米……1700米……最后稳定在离海平面仅800米的高度。
这个高度，既能最大程度减小雷达被日军舰艇发现的风险（虽然P51的RCS已然很小），又能更清晰地观察海面细节——细微的航迹、油膜的反光、甚至是潜望镜激起的波纹。
他拉平机身，飞机转入低空巡航状态。
后座，观察员李天民紧紧抱着手中的大倍率高精度望远镜，不停的举起望远镜一寸寸地扫描着机翼下的深蓝镜面。
张伟同样不放松，他需要驾驶这架低飞的高速飞机规避气流和不测，同时兼顾观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寂静的海面如同凝固的翡翠，只有无穷无尽的水波延伸至天际线，与纯净的蓝天相接。
“海鸥13，呼叫海鸥12！”张伟在嘈杂的通讯频道里提高音量。
“海鸥13收到！张队请讲！”距离他们约40海里外的飞行员吴江立刻回应。
“情况如何？我这边安静得出奇，连艘小渔船的影子都看不到，干净的像新玻璃！”张伟试图缓解同伴和自己因长久专注带来的紧绷神经。
吴江的回应带着些轻松：“嘿，我这比你强点！五分钟前刚掠过一个巴掌大的帆船，估计是胆子大不怕小鬼子的本地渔民。”
“除此之外，也是一片死寂。”
他话音刚落，又接着补充。
就在吴江说话间，张伟的飞机恰好穿过了一朵低矮、边缘清晰的白云。
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让他的眼睛微微不适，而就在冲出云影的刹那，视野骤然开阔的一瞬，东南方向的海面上，一道极其不自然的痕迹瞬间攫取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那绝非自然水流形成！
“老李！看前面！东南方！”张伟的声音陡然拔高，盖过了风噪，同时用手指急促地连续指向那个方位，甚至微微侧身，让视线更清晰地穿过舱盖。
李天民反应极快，立刻将望远镜镜头焦精准地对准张伟指引的方向，焦距快速调整。
随着飞机迅速接近，那条“痕迹”越来越清晰，像一块巨大的伤疤划破了柔美的海面——那是一条笔直、宽阔、边缘翻卷着细小浪花的深色航迹！
而且这条航迹显然不是一个吨位很小的渔船体犁开海面形成，前后延伸极长，透着一股非自然的、强大工业力量的蛮横！
“追上去，这绝不是小家伙！”李天民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和兴奋。
张伟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瞬间涌上头顶！直觉告诉他，这条航迹的尽头，就是他们苦苦寻觅的目标！
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将控制杆猛地向前推到底！节流阀同时被用力推至最大战斗位置！
罗尔斯·罗伊斯“灰背隼”引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P-51如同一支离弦的快箭，骤然加速，撕裂空气，凶狠地扑向那条如同巨大鱼饵般诱惑着猎人的致命航迹！
很快远处的海面，一个黑色的条状物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面，张伟一看便知道这是日军的驱逐舰。
再向前，浓重的黑云从远处的海平面下升上天空，那里绝对是日军的主力舰队，否则不会弄出如此的黑烟！
“发现大型航迹！东南偏东方向！高度800米，全速前进观察！重复，大型航迹！海鸥13，立即向我靠拢！”
张伟的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决绝，瞬间填满了通讯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