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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如同利刃般刺中了石原莞尔的痛处，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当年他策划九一八事变时，不也绕过了东京的命令，用同样的“先斩后奏”绑架了政府吗？
如今帝国面临的绝境，自己又何尝没有责任？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松井石根沉重的喘息声和窗外寒风的呼啸声，东条英机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晴不定。
他知道松井石根说的是实话，可此刻追究过往已经毫无意义——华联的舰队随时可能穿过马六甲海峡，苏门达腊岛的石油一旦被夺走，帝国的战争机器不出半年就会彻底停摆。
他必须尽快拿出解决方案，哪怕只是暂时稳住人心。
“诸君，”东条英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
“南洋的危机确实严峻，但帝国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们还有‘大和号’、‘武藏号’两艘超级战列舰，它们才是联合舰队的真正主力！”
“国内还有三艘改造航母即将服役，加上现有的舰只，我们的海军依旧有一战之力！”
他刻意抬高了声音，试图用这些“底牌”鼓舞士气，可在场的将领们却反应寥寥。
“大和号”和“武藏号”虽然吨位巨大、火力强劲，可在华联航母舰队的航空兵面前，与未知的火箭面前，不过是移动的靶子——马来半岛战役中，联合舰队的战列舰已经用沉没证明了“巨舰大炮”时代的终结。
至于那三艘改造航母，不仅工期一再拖延，就算顺利服役，也缺乏有经验的舰载机飞行员和配套的护航舰只，根本无法与华联的航母舰队抗衡。
岛田繁太郎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对身边的参谋长说：
“首相阁下还活在过去的幻梦里，没有制空权，再强大的战列舰也只是摆设。”
这句话恰好被旁边的松井石根听到，他苦涩地笑了笑——陆军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国内的常设师团已经不足十个，就算凑出二十个师团增援南洋，也缺乏运输船将他们送过去，更别说装备和补给了，百武晴吉的请求，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那名年轻军官见众人反应冷淡，急得额头冒汗：
“首相阁下！山下奉文将军在印度还有近十万兵力，若是能撤回南洋，至少能守住苏门达腊岛的油田！请立刻批准百武司令官的请求！”
“放弃印度？”松井石根猛地转头，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你知道放弃印度意味着什么吗？那不仅会失去最后的战略缓冲，更会让东南亚的盟友彻底失去对帝国的信心！”
“到时候不用华联进攻，那些殖民地的反抗势力就会让我们腹背受敌！”
石原莞尔也缓过神来，沉声附和道：“松井部长说得对，印度绝不能放弃。山下方面军必须留在那里，牵制华联可能从缅甸发起的进攻。”
“至于苏门达腊岛，只能让百武司令官就地坚守，尽可能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年轻军官急得涨红了脸，“拖延到什么时候？拖延到华联的航母舰队开到本土吗？”
“够了！”东条英机猛地一拍桌子，终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
“增兵之事容后再议，放弃印度绝无可能！传我的命令，让百武晴吉务必坚守苏门达腊岛三个月，国内会尽力调拨补给！”
“另外，命令通信课立刻整顿，今后所有急电必须先上报陆军部和首相官邸，再送参谋本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