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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M3型登陆艇的船体在海浪中剧烈颠簸，艇首的登陆门紧闭着，30名全副武装的华联步兵坐在舱内，手握着步枪，眼神坚定地盯着前方。
班长李建国将头盔往下压了压，透过艇体的观察窗，能看到远处烟幕中偶尔闪过的炮口火光。
“都检查好装备！”他的声音在嘈杂的引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等下登陆门一打开，跟着我冲，不要停！”
士兵们纷纷点头，有的检查弹匣，有的紧了紧绑腿，新兵王柱的手有些发抖，他是三个月前从云南农村参军的，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李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跟着老兵走，咱们今天就是要把小鬼子赶下海！”王柱用力点头，将步枪握得更紧了。
LCM3型登陆艇的引擎发出嘶吼，航速提升到10节，艇体两侧的12.7毫米勃朗宁机枪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机枪手眼睛盯着滩头方向，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应对日军的突袭。
在这些登陆艇的后方，20艘LST坦克登陆舰如同海上的巨兽，缓缓跟进——这些满载排水量高达3700吨的巨舰，舰体庞大而稳重，内部的坦克舱里，150辆“华一”式坦克和两栖战车正蓄势待发，坦克兵们在舱内检查着炮管和履带，等待着登陆的命令。
日军海防司令部位于苏门答腊岛滩头后方的山体内部，是一个由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地下工事。
通讯兵冲进指挥部时，石丸大佐正站在沙盘前，手里拿着一根指挥棒，目光盯着沙盘上代表华联军队的红色棋子。“阁下！支那人发起登陆了！”通讯兵的声音带着急促，额头上布满冷汗。
石丸大佐的身体顿了顿，指挥棒从手中滑落，掉在沙盘上，打乱了上面的沙土。
他缓缓弯腰，捡起指挥棒，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哎！还是来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这几天的轰炸让他几乎没有合过眼，耳朵里全是炮弹爆炸的轰鸣声，连睡眠都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指挥部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几名参谋围在沙盘旁，脸色凝重。
石丸大佐走到通讯器前，拿起话筒，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命令炮兵！等敌人接近到500米以内再开炮，避免太早开炮暴露炮位！”
他知道，现在的防御力量根本无法抵挡华联军队的进攻——整个防线只有不到一个联队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兵力不足4000人，而且200毫米以上的大口径火炮早已被拆运到太平洋，剩下的只有几门120毫米迫击炮和20门75毫米山炮，这些武器对付登陆艇或许还有用，但面对后续的坦克，根本不堪一击。
通讯兵大声回答：“嗨！司令官阁下！”然后迅速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指挥部。
石丸大佐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走到窗边——窗外是被轰炸得满目疮痍的地面，原本的防御工事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钢筋和混凝土块散落得到处都是，几棵烧焦的树干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像一个个绝望的剪影。
“大佐阁下！”参谋长野田中佐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犹豫。
“下面的不少低级军官与士兵，对于南方军司令部将大部分军力撤走十分不满！甚至有士兵说，帝国不应该继续这场战争，应该和敌人谈判求和……”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阁下！是否需要将这些祸乱军心的士兵全部抓起来？”
野田中佐的心里其实也充满了矛盾。他今年33岁，妻子在北海道，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他无数次在夜里梦见家人的笑脸。
这次被派到苏门答腊岛，他心里就清楚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防御——华联军队的空军和海军已经完全掌握了制空权和制海权，陆地上的兵力更是远超日军，这样的战斗，不过是白白牺牲罢了。
石丸大佐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算了！野田君！如果有人要投降，就随他们去吧。”
他转过身，看着野田，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其实他们说的不错，是时候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了。”
他走到野田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是陛下任命的指挥官，年纪也大了，不能做出有违陛下命令的事情。”
“可你不一样，你的妻儿还小，你还有大好的岁月，帝国的未来，还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来建设。”
野田的身体一震，他没想到石丸大佐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石丸大佐打断了：“野田君，我知道你一直在暗地里纵容那些言论，甚至你自己也参与其中。”
石丸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敲在野田的心上。
“可我没有阻止你，因为我知道，活着比死去更艰难。现在，你去领着那些想离开的人走吧，也许你们能找到一条让帝国延续下去的道路。以后，就拜托你了。”
说完，石丸大佐对着野田深深鞠了一躬，九十度的弯腰，让野田瞬间红了眼眶。
“阁下…..”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看着石丸大佐苍老的背影，缓缓弯腰，回了一个同样标准的鞠躬礼，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滑落，滴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就在野田直起身的时候，指挥部外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炮声——“咚咚咚！”沉闷的轰鸣声从山体两侧的炮位传来，那是日军藏在山体内部的75毫米山炮开始射击了。
炮口的火光在烟幕中一闪而过，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向着海面上的华联登陆艇飞去。
“炮击！炮击！”
准备冲滩的官兵中，有人看到远处山头突然闪烁的炮口火光，知道这是日军隐藏的火炮开始炮击登陆部队。
所有人全部死死的将身体压在登陆艇的船舱里面，不敢将脑袋冒在外边。
“轰轰轰！”炮弹开始在海面炸开，一枚炮弹距离一艘登陆艇仅仅十米不到的位置爆炸。
掀起的浪花将这艘登陆艇里面的士兵淋成了落汤鸡，登陆艇剧烈的摇晃着，可依旧向着不远处的海滩冲去。
“呜呜呜！”天空中的战机，见到日军隐藏在山体内部炮兵阵地暴露，立刻开始蜂拥而下。
机翼下的火箭弹开始向着那些暴露的洞窟飞跃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