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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钟声又响起，九声之后又歇......
沉重绵长的钟声响彻整个京都城。
钟声还没响完，林敬和沈明珠便联袂而来，两人脸上皆是仓惶之色。
“母亲，您听见了么？是丧钟。”林敬脚步飞快，穿过抄手游廊。
老夫人并没心思打理林敬，她细细数着传来的钟声。
老夫人、沈明珠、林敬，三人站在院子里，顶着越下越大的雪花，直到钟声彻底停止。
丧钟连着敲了十二次，共计一百零八声。
钟声落尽，老夫人有些腿脚发软。
圣上，殡天了。
此刻，她的二儿子林牧还在皇宫中。
哪次皇朝交替不是腥风血雨，而她的儿子，正处于腥风血雨的中央。
林岁安和陶妈妈忙将老夫人扶住。
周围的人也是一阵惊呼。
还好老夫人只是踉跄了一下，便又强撑着站稳。
不一会儿，赵惊华和赵宝娥一前一后也到了。
她们二人皆是宗室女，消息比侯府都要灵通一些。且林牧又是皇帝亲近信任之人，赵惊华早知道这一日离着不远。
二人来时，已经换上了素服，脸上脂粉也都洗去。身上金玉首饰皆无，只挽着头发，戴着素白的绢花和简单的珍珠银饰。
瞧见二人的装扮，老夫人心中稍定了两分。
她还有庆王府和怀王府两门皇亲，即便京都城乱起来，也没有人轻易敢动侯府，动庆王的女婿。
老夫人神色难得严厉，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明珠，立即命人将府上的装饰拆了，挂上素稿。所有下人立即将身上的衣裳换了，所有人必须衣着素净，一应金玉首饰都不准上身。府上即刻起轻走缓行，不得嬉笑打闹。”
“老大，即刻派人守紧门户，不是老二和暄哥儿归家和宫中相熟的内监来传进宫守灵的旨意，旁的无论什么人来，都不得开门。”
老夫人一连串安排下去，沈明珠和林敬领命即刻便要离去。
“你俩，传了令，立即将身上的衣裳换了，别叫人瞧了去。”老夫人声音柔和了些。
这些孩子虽都经历过改朝换代，但那时他们年岁都小。现在碰着这样的大事，心中难免有些慌。
别说是他们，今日，恐怕京都的达官显贵心中就没有不慌的。
听说皇帝秘密立下了储君，只是那储君是谁，只有皇帝极心腹的几人知晓。
宣王精明狠辣，野心勃勃，若不是宣王继位，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样的血雨腥风。
外面的雪还在下。
不过半个时辰，平宁侯府便撤了各房各屋的锦绣幔帐、织金绣花的门帘、以及一排排华丽的宫灯，然后换上了粗麻布的素帐、白灯笼。
丫鬟们收了嬉笑打闹，换上没有绣花的素净衣裳，身上的首饰摘了，只戴着银饰或素净的绢花。
连着院子里的鸟雀儿都全部关进了花房中。
主子们更是都穿上素服，在松鹤堂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