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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咱恩将仇报，以后咋处？总不能这头打完梅里乌人，反过头再打菌主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龟承祥摇摇头，缓声提醒：“宪峯呐，你有没有注意到，各族现在对菌主那边的东西越来越依赖了。
抛开粮食这样的硬通货不提，菌工坊的武器装备、各种蘑菇类的衍生产物，都已经被大家习惯。
当所有部落的生活都被蘑菇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兽神又迟迟不现身的话，恐怕这伊潘仐莎联合酋长国…
以后就不是酋长们说的算了！”
龟承祥毕竟活得久、阅历多，尽管不知道“文化入侵”、“倾销”、“经济垄断”这样的词汇，但对其本质概念是明白的。
虎宪峯听完也愣怔了一下，转头看向旁边的冰块箱子。
包括他在内，兽人们确实都越来越离不开“菌主”眷族产出的商品了。
大热天不喝点冰镇乳菇汁或蜂蜜水就不舒坦，做大锅菜不放蘑味精就不够鲜美。
坐着的凳子和睡觉的床榻，是由【墩墩菇】做成，铺着【毛毛菇】菌丝绒编织的垫子。
讲究一点的兽人家庭，晚上照明也不用火把和油灯了，而是用【灯笼菇】。
甚至有人跟“菌主”眷族商人沟通，想购买那传说中冬暖夏凉、居住舒适的【洞洞菇】蘑菇屋。
但那是唯有对“菌主”眷族累积贡献达标之人，才有资格获取的荣耀居所，让许多外族兽人遗憾不已…
虎宪峯起初对此没怎么在意，此刻听到龟承祥的忧虑，他才猛然惊觉。
虽说大部分外族兽人压根没见过“菌主”，可生活的方方面面已经全是“菌主”的影子！
长此以往，这些部落跟“菌主”领地的那些眷族还有多大区别？
虎宪峯抬手抓了抓腮帮子，莫名有些急躁。
他宁愿上战场跟梅里乌人厮杀，也不想思考这种事情。
“老龟，你既然提了这茬儿，就想到应对办法了吧？”
“很遗憾，并没有。”
龟承祥轻叹：“你我可以限制虎、龟两族，还有周围的附庸，却管不住其余那么多部落。
对方用的是阳谋，当我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时已经晚了。
继续下去，大家迟早会跟菌主的统治体系越贴越近，难分彼此…”
虎宪峯闻言反而放松了些：“既然你也没辙，还想啥？这种事儿最着急的该是兽神，祂都不露面，咱愁啥？”
“你…”
龟承祥有点诧异，这虎小子如此轻易就认命了？
转念一想，他面露恍然：“宪峯呐，你儿子猿尔文，是不是就在菌主那边效力？”
虎宪峯横眉倒竖：“你想说啥？我儿可没背叛！”
“不是背叛不背叛的问题。”
龟承祥浑浊的双眼闪过异色。
“倘若我们无论如何都拦不住大势，索性…换个应对之策。
我记得，尔文那孩子还没婚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