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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壶刚要过去,就见到春华端了一个砂锅过来,月壶笑着和她行礼问安:“姐姐手里端的是什么?”
春华向来瞧不上贺景春房中的这些女使,可她一想到贺老夫人的吩咐,面上故作和颜悦色,笑得很是温和:
“老太太特意嘱咐了小厨房给三爷炖的山参乌鸡锅,说是夜里凉了怕三爷受寒,喝些热汤驱寒。便是备了暖炉,老太太还是不放心,亲自陪着呢。”
说着示意另一个女使揭开锅盖,果然见汤面上热气腾腾,还咕噜噜冒泡。
她打开时,其他房的女使婆子们正巧经过,也都看到了这一幕,还引得旁的一些婆子驻足。春华脸上笑意更深了几分。
月壶心下生疑,面上却不好发作,只得在门口候着,可一个小丫头竟从里边搬出凳子过来,笑眯眯道:
“若是月壶姐姐实在记挂三爷,就在此处等着,三爷很快便出来。”
月壶只得咬着牙道不用,只递上为贺景春备的绸棉大氅,那女使笑眯眯的拿了进去。
她早和橘清通了信,若是见到大爷从书房出来,立马带他过来,海月则是在门口等着三老爷,只等一见人就拉来解围。
到了申时一刻,贺景春总算抄完经文,却早已受了风寒。他的咳疾复发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喉间腥甜翻涌。
门口的婆子端了乌鸡汤过来,笑道:“这是老太太特意为您熬的,说要我们看着三爷吃完才行,三爷可莫要辜负了老太太一番苦心。”
贺景春冻得有些哆嗦,他一摸锅盖,发觉早就凉透了,揭开盖子,那汤面上凝着层白油,哪里还有热气?
他刚要找个借口拒绝,贺老夫人却进来了,亲自用银匙盛在碗里,搅着汤递与他:
\"快趁热喝,祖母知道你身子一向弱,所以这鸡是厨房特意寻的三年老母鸡,里头的长白山野山参还是祖母亲去库房找出来的,更加滋补身子......\"
她舀汤时,银匙边缘擦过碗沿发出叮声的脆响,贺景春接过碗时,触到碗壁竟也是温吞的,方知这汤在冰块里镇了许久,只在端出来前用滚水烫过碗身。
可他只得强忍着喝下,一喝却也知里头并未动什么手脚。入口只觉那汤冰凉彻骨,油花凝在舌尖如一层蜡,入喉便如寒冰下肚,胃里霎时绞痛起来。
待他出了正堂时,贺老夫人早就坐在廊下,石桌上摆着刚沏的碧螺春,茶烟袅袅,刚出笼的金丝南瓜糕也冒着热气,散着甜香,椅子上还垫着锦缎椅垫。
她见他咳得弯了腰,忙放下手里的经书笑着走过来,用自己的素白帕子替他拭嘴角:
\"都怪祖母,只顾着念经,倒忘了你这弱身子夜里受不得凉。\"
说着便拿着月壶递过来的大氅披在贺景春的身上,还亲自将大氅领口的玉扣系好,指尖擦过他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耳垂,笑得慈眉善目:
“好孩子,抄了这一时辰可是累坏了吧,春华——”
春华忙递上烧得温热的手炉给贺景春,笑道:“眼下快入了冬,三爷可要仔细着身子,老太太怕您回去的路上受冻,特意命人再灌了个汤婆子过来呢。”
贺景春只得忍着气谢了贺老夫人,贺老夫人便让人收了廊下的东西,拉着他的手,笑呵呵的和他一起出了祠堂。
贺景春一出门,就看到了些女使婆子有意无意的经过,贺老夫人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慈祥道:“好孩子,累了你了,快回去歇息吧。”
贺景春看着她回去的背影,却见她身后的影子映在祠堂墙上,曲曲折折的,倒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三爷......”
月壶侯在祠堂外,肩头落满了星点寒霜,见贺景春出来忙跟了过来。贺景春见她缩着,时不时搓着手,忙把大氅解了下来系在她身上,又把暖炉塞进她手里:
“难为你在这陪我受凉。”
月壶刚要挣脱拒绝,被贺景春制止住了,二人这才慢慢往回走。
恰在此时,橘清提着灯笼过来,影子在青砖上拉得老长,见到了月壶便摇摇头,轻声道:
“大爷到现在也没从书房里出来过,晚饭都是小厮端进去吃的,海月没等到三老爷,也回来了。”
贺景春摇摇头,满脸还未褪去咳嗽的红晕,慢慢道:
“算了,人家早就算好了一切,今晚罚了,她气也就消了。如今大姐姐封了贤妃,祖母和二房做什么事就更有底气,咱们都避着些。你们回去今晚就好好歇着,别夜值了,等会我叫丰年多提几桶热水给你们。”
见众人尚未用饭,又催着回蟾花堂用饭去。
橘清气不过,只在心里琢磨着去给叶老夫人递消息。
她在心里骂了贺老夫人几声,这黑了心肝的老太太,大姐儿落胎关自家三爷何事!偏偏用贺老太爷的忌辰堵他的嘴,借抄经之名行罚之实。
这一连串手段,比她往日在叶家看到的那些手段还要精妙,既泄了私愤,又敲打了他,更在贺家众人面前做足了慈祖母的戏码,当真是滴水不漏。
回到蟾花堂时,陈妈妈早备下热汤热水。她撩开浴桶前的雨过天晴纱帐时,先探手试了试水温,银护甲在水面划出细响:
\"哥儿仔细烫,今晨新打的井水煎了夏日存的艾草,去寒气最好。\"
说着将雕花木勺沉入桶中,水面浮起的艾草叶沾着细小白沫,又往水里添了勺桂花油。
蒸汽氤氲中,贺景春泡在浴桶里,听着窗外风声呼啸,只觉额角的伤处突突地跳。老夫人那抹冷笑还映在眼前,像条毒蛇盘在心头。
他正想着事,忽的一阵剧咳,震得水花四溅。
方才在祠堂,他已趁抄经时在合谷、列缺二穴行针,虽压下了咳势,却觉后颈风府穴阵阵发凉。贺老夫人定是算准了他会自救,那窗缝与冰盆的位置,恰是针石难防的煞局。
待他喝了陈妈妈煎的药,胃里才渐渐暖起来,只是那咳疾却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愈演愈烈,倒像是要把心肝都咳出来一般,陈妈妈又端了蜜炙枇杷叶给他喝下,方才好些。
他出来见女使们都还未用饭,遂笑眯眯的指了指空凳,让她们围坐一桌吃热饭:
\"都坐下用饭,今夜不必守规矩。\"
东次间的花梨木桌上,早摆了四菜一煲,今日厨房做了蟹粉豆腐和山药莲子粥,陈妈妈还叫马厨子做了水晶肘子和糟鹅掌端上来。
她将青瓷暖锅往当中一搁,里头的萝卜羊肉煲还在咕嘟冒泡,浮着的青蒜叶被热气蒸得颤巍巍的。
橘清捧来白泥小火炉,炉上炖着的山药莲子粥 \"噗噗\" 顶开锅盖,粥油在瓷面上凝成层薄膜。
贺景春见桌上摆着一碟桂花糖藕:
“把那碟糖藕给我,你们若是想喝酒的,自己再去烫壶绍兴花雕来,今夜风大,都喝些暖暖身子。”
他见月壶捧着热粥的手还在发抖,便将汤碗里的最大的一块羊肉夹给她:\"多吃些,夜里风大。\"
橘清忙叫起来:“不行,我也吹了风,我也要最大的!”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堂中总算有了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