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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秃鹫群发出的沉闷声响,在压抑的空气中回荡。
褚时钰眼神复杂地看着那被黑色覆盖的王辇,这个人改变了他的命运、夺走了命中本该属于他的孩子……
但两次出现救了他…还将他带到拥有前世记忆、已然被温暖人心治愈过灵魂的柳如思面前。
复杂的心情背后,还有冰冷的理智判断。父皇的计划应当会得到前所未有的加持,以一种远超预期的、震撼人心的方式。
瑟日古冷用他生命的最后光芒和这神圣的天葬,完美地扮演了“圣者归天”的角色,为元王封号赋予了无上的神性光环,也为大夏统治漠北埋下了最有力的楔子。
秦双宇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强克制住冲上前去的冲动。
他看着那被秃鹫覆盖的地方,心中无声地呜咽着,如同失去所有指引的孤儿:“伯父…走好…”
那身华服下包裹的是谁?尊贵的圣朝末太子或元王,或是一个背负着亡国之痛的流浪者,或是为了守护血脉苟活于世的可怜人……或者,只是一个叫波儿只斤·瑟日古冷的人。
柳如思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心中也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看到了瑟日古冷临终前那双清澈到极致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明晰一切的释然与悲悯。
她知道,这位老道士最后的“悟道”,他的灵魂已得到解脱。
天葬仪式在肃穆的寂静中进行着。
天空中还有秃鹫不断的盘旋下落,参加这一场仪式。
而那具承载了太多历史、太多悲怆、太多遗憾的枯槁身躯,正在以一种最原始、也最神圣的方式,回归这边他思念渴望了无数个日升日落的广阔天地。
…
几千里上万里,千山万水之外,大夏国境内的西南偏远之地。
某条没有名称的长长官道中,有一片巨大的圆形土坪,这土坪很圆,两段官道处于正中间,像是绳子串过一颗珠子一样。
土坪上有许多摊贩向途径或刻意来此的百姓提供吃食,或是兜售长香、火烛……那些买了香的百姓们,会往旁边的树林走,沿着被人踏得长不出草的路一直走,不久前就会看到修得整齐的石阶,沿着只容两人并行的石阶,走到这座矮山的山顶,便是一座香火鼎盛的小道观。
真的格外小,连个院子也没有,一眼望去就能看出这小房子最多两个房间,做饭用的灶靠着墙露在外头,连着房顶搭了个棚子,一张小方桌摆在灶边上,桌上还有叠放好的干净碗碟和筷子汤勺…
小房子的正面是开放式的大堂,中间放了个案桌,案桌后墙上挂着阴阳八卦图,案桌上有供果,还有青烟袅袅插满长香的香炉,案桌前有三个蒲团,唯有这些能证明这是个道观。
不过比这些更引人注目的,是堂中右边的墙角处放了个大铜盆,盆里全是铜钱和银子,多得已经满出来了!明晃晃的,要是有谁路过起了心思,好像都可以直接抓一把!
暮色渐沉,黄昏将至。
一个十岁出头的道童,身着洗得发白的干净道袍,一双清澈得仿佛能映照万物的眼睛在寥寥香客中逡巡。
他很快寻到目标,上前递过一张折叠的纸条,清秀的小脸上布满挥之不去的怅惘:“施主,您的。这也是师父留给小道的……最后一张了。”
旁边几位香客闻言,脸上顿时浮起浓重的失落:“天清小师父,当真最后一张了?我们……都没份了么?”
“没了。”天清的声音带着孩童少有的肯定,却也掩不住低落。
周围的人满是叹息,拜天观最神的地方,就是这些拜天观观主留的纸条,虽然不是每个来的香客都有,但只要收到了,那必然是准的!
“那……观主何时归来啊?”香客不甘心地追问。
天清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小道……也不知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香客们叹息着,但也无法,这拜天观主出去都两年了,连个音讯也没有,这十岁大的道童天清就是靠香客们随意照料着生活的。
不过,最近从外地来了一对夫妇外加一个小些的女子,在这矮山的山腰起了住所,主动揽下了照看天清的活儿,帮他做饭、挑水、劈材,打理起生活。
此时,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就在草棚下正忙着做晚饭呢。
正在这时,两个女子,隐约听见一声悠长的“哞……”
其中那容貌极美的女子循声望去,就惊讶看见不远处道观的菜园里,竟突兀出现一头体型硕大、犄角巨大的公牛!
“夫君!”貌美女子连忙对屋后,正在劈柴的男人喊道:“你快去看看能不能把牛牵出来?别把道观的菜园吃光了!”
皮肤黝黑的汉子闻声抬头,连忙放下柴刀就要往菜园赶。
“青阳?!”天清却比他更快一步,惊喜交加的大喊!
小道童几乎是蹦跳着冲向菜园,目光急切地在牛身四周搜寻,一边冲着大公牛连声问道:“师父呢?师父也回来了吗?”
当天清跑进菜园,黝黑男子也连忙进去,生怕道童惊扰了大公牛,被伤了!
不过,稍一细看,那大公牛周身竟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静温和气质。
他缓步朝天清走来,硕大的牛蹄踏过之处,竟未伤及地上菜蔬分毫……那双硕大的牛眼无比明亮透彻,此刻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定定地凝视着小道童。
走到大角公牛的正前方,天清的脚步蓦地顿住,小小的身子僵在原地。
他的目光落在大公牛那对巨大的角上——两只角尖,齐齐被截去了一寸…其中一支大角上,悬挂着一枚小小的吊坠。
小手颤抖着取下吊坠。那吊坠本身,赫然正是被截下的一寸牛角,断面光滑如新。
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眼前的世界,十岁的道童已泪流满面。
就在指尖触碰到冰冷角尖的瞬间,天清那生来便异于常人的“观天之眼”,已然洞悉了那冥冥之中无可挽回的变迁。
天清猛地扑上前,紧紧抱住青阳粗壮的脖颈,将小脸紧紧贴在温热上,压抑不住的情绪终于冲破喉咙,带着颤抖的悲泣着:“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