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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府外,长街之上,气氛已然凝固。
与府内那奢靡的百花宴不同,此刻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针锋相对的肃杀。
一支极尽奢华的仪仗队伍,如同一条静止的锦绣长龙,横亘在街道中央。仪仗由十八匹神骏的雪白天马拉动,车辇由千年沉香木打造,四周垂下鲛人丝织成的珠帘,随风轻摆,隐约可见其中端坐着一道风华绝代的倩影,却又朦胧得看不真切。
这便是三公主,姬瑶月的仪仗。
整个皇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林凡与太子姬凌天并肩走出府门,前一刻在密室中结下的盟约,墨迹未干,下一刻,真正的考验便已兵临城下。
姬凌天换下了一身酒气熏天的蟒袍,穿着寻常的青色长衫,那张苍白的面容上,不见了丝毫纨绔之态,只剩下属于储君的沉凝。他望着那华丽的车辇,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
仪仗之前,一名身材魁梧、气势逼人的青年将领,策马而立。他身披赤金色的雷火战甲,手持一杆暗红色的长枪,枪身上雷纹与火纹交织,灵力流转间,仿佛有雷鸣与烈焰在其中奔腾。
此人,便是皇都年轻一代的翘楚,三公主麾下第一高手,“雷火枪”赵无极。神通境后期的修为,毫不掩饰地散发开来,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岳,压向东宫府门前的每一个人。
周围的街道早已被闻讯而来的百姓和武者围得水泄不通,一道道目光,或敬畏,或好奇,或幸灾乐祸,尽数投向了那个站在太子身旁,穿着一身不起眼灰色布衣的林凡。
赵无极的目光越过太子,直接锁定了林凡,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弧度,声音洪亮,传遍四方:“这位,想必就是名震大夏的潜龙魁首,林凡林公子了?”
他的语气说是请教,却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林凡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在下赵无极,奉三公主殿下之命,特来向林魁首讨教几招。”赵无极轻笑一声,手中的雷火长枪微微一振,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听闻林魁首在潜龙大会上威风八面,只是那毕竟是小辈间的打闹。这皇都水深,还望林魁首日后行事,莫要失了分寸。今日,便由我来指教指教你,何为真正的神通之威。”
“指教”二字,他说得又重又慢,其中的羞辱意味,昭然若揭。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笑和议论。
“这林凡惨了,刚到皇都就惹上了三公主。”
“赵无极可是神通境后期的强者,据说曾一枪挑杀过同阶的地级妖兽,这林凡不过神通境初期,怎么可能是对手?”
“三公主这是在敲山震虎,杀鸡儆猴啊!”
姬凌天的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开口,却被林凡一个眼神制止。
林凡的目光,并没有完全停留在赵无极身上。在他强大的精神感知中,人群的一个角落里,一道阴冷、诡谲的气息,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正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那气息充满了对血肉与灵魂的贪婪,与他在秦山祭坛感受到的血月教力量同出一源,但更加纯粹、也更加危险。
血月教新任的圣子么?也来看热闹了。
林凡心中了然,看来今天这场戏,观众还真不少。
赵无极见林凡沉默不语,只当他是怕了,脸上的傲色更浓:“怎么?林魁首不敢?也罢,我也不欺你。你若能在我手上走过三招,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如何?”
三招之约。
这已经不是挑战,而是赤裸裸的施舍与羞辱。仿佛林凡能在他手下撑过三招,都是一种天大的恩赐。
姬凌天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
周围的嘲笑声,更大了几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凡会屈辱应下,或是由太子出面化解僵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