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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之前夜探粮仓时，在那个隐藏的夹层里发现的桐油味和黑色粉末，以及东库房里那些明晃晃的军械……以及猴子他们……
“他去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是带了人？”赵三郎追问道。
“大多数时候是一个人，行踪很隐秘，都是趁着天快黑的时候，从后门溜进去，待上小半个时辰就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好像……好像还提着个小包裹，用黑布包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跳蚤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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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会有几个穿着普通、但眼神很凶的汉子跟他一起进去，但那些人通常只在外面望风，不进粮仓里面。”
“小包裹……黑布……”赵三郎摸着下巴，来回踱步，脑子里飞速地思考着。
那灰衫文士，十有八九是周侍郎的心腹，负责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他偷偷摸摸地去李家粮仓，还带着东西出来……难道说，那粮仓里，除了军械火药，还藏着别的秘密？
那包裹里会不会就是……就是李莹姑娘说的什么图纸？
“有可能！”赵三郎眼睛一亮，“那灰衫文士，很可能就是李莹口中的‘云先生’！他去粮仓，要么是销毁证据，要么是……取回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咱们……要不要？”跳蚤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趁他落单的时候，把他……”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胡闹！”赵三郎立刻喝止了他，眼神变得异常严肃，“那灰衫文士既然是周侍郎的心腹，身边岂会没有防备？他敢一个人进出粮仓，要么是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粮仓内外早有接应！贸然动手，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粮仓的惨痛教训，如同烙印般刻在赵三郎心上，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跳蚤被他训得缩了缩脖子，他还不知道猴子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三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沉声道：“硬抢肯定不行，风险太大。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重要的东西转移走。”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咱们得换个思路。既然他每次都从粮仓里带东西出来，那说明……他肯定有一个相对固定的‘藏宝点’，或者……一个他认为安全的‘中转站’。”
“三哥你的意思是……跟踪他？”跳蚤问道。
“对，但不是简单的跟踪。”赵三郎摇了摇头，“直接跟踪他本人，太容易被发现。咱们要盯的，是他从粮仓出来后，最可能去的几个地方。比如……他在城里有没有其他的落脚点？或者……他经常光顾哪些隐蔽的茶馆、酒肆、当铺？”
“他每次从粮仓出来，不可能直接回周府，那样太扎眼。他肯定会先去一个地方处理或者隐藏那个包裹里的东西。”赵三郎分析道，“咱们的人，就守在那些他可能落脚或中转的地方，重点观察他进出时，身上是否还带着那个黑布包裹。如果包裹不见了，那地方……就很可疑了！”
这是一种更迂回、更安全的调查方式。不直接与目标发生冲突，而是通过观察其行为模式和物品的流向，来推断秘密的藏匿地点。
“高！三哥这招高！”跳蚤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这叫……这叫守株待兔，引蛇出洞！”
“少拍马屁！”赵三郎瞪了他一眼，“这事儿非同小可，必须找最机灵、最有耐心的兄弟去办！记住，只许暗中观察，记录时间和地点，绝不能惊动任何人！一旦发现可疑的‘藏宝点’，立刻回来向我汇报，我们再从长计议！”
“是！三哥！我这就去安排！”跳蚤领命，转身就要走。
“等等，”赵三郎叫住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告诉兄弟们，这次行动，安全第一！宁可放过线索，也绝不能再折了人手！明白吗？”
“明白！”跳蚤郑重地点了点头，这才快步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