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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连句正经话都没有，哪有这样的……”
苏俊却像是没听见这些，只笑着握紧了莫雨薇的手。湿透的衣裤贴在身上，冷风一吹带着凉意，他却浑不在意，只拉着她快步挤出人群。
面对周围此起彼伏的称赞——“小伙子好样的！”
“真是热心肠啊！”
——他也只是回头温和地笑了笑，脚步没停，很快便带着莫雨薇随手打了一辆黄包车，匆匆的离开。
黄包车轻快地穿梭过街巷，很快便将两人送回了河内大都会酒店。
刚一落脚，莫雨薇便急忙攥住苏俊的手，眉头微微蹙着，语气里满是心疼：“夫君，快，咱们赶紧回房换衣服去，湿成这样，小心着凉了。”
苏俊刚换上一身挺括的中山装，房间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门外传来服务员礼貌的声音：“先生，大堂有位马丁先生正在等候您。”
苏俊闻言应道：“知道了，麻烦转告马丁先生，我们片刻就到。”
苏俊很快笑着步入大堂，见马丁教授已站起身，便带着几分调侃开口：“教授，您今儿不是说让我歇一天吗？这是……改主意了？”
马丁教授被他逗笑，摆了摆手：“哪有什么事？是总督大人那边，托我来请你今晚去府上赴家宴呢。”
苏俊挑眉看向马丁教授：“总督的家宴？这倒是意料之外。”
马丁教授引着他往大堂侧角的沙发坐，压低声音道：“说是家宴，其实是想请你聊聊老街的铜矿的开采方案。你前提交的那份方案，总督看了赞不绝口，说总算找到了专业人士了。”
苏俊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莫雨薇刚换了身月白旗袍，端着两杯热茶过来，柔声接话：“既如此，倒是该去的。只是家宴不比公宴，不知该备些什么礼才好？”
“不必费心，”马丁教授接过茶盏，呵了口热气，“总督夫人最爱河内的古法香料，街角那家‘阮记香铺’的沉水香，带一小盒便是心意。”
傍晚时分，黄包车停在总督府雕花铁门外。
门内庭院深深，榕树浓荫里藏着盏盏灯笼，法式廊柱下站着位穿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是总督麦林。
他见苏俊夫妇走来，笑着迎上前：“苏先生，久仰大名。”
客厅里摆着欧式风格的沙发，墙上挂着油画，墙角的留声机正放着舒缓的爵士乐，东西方韵味奇异地交融。
总督夫人穿着传统的法国连衣裙，搭配短款长袖紧身衣，鬓边簪着珠花，亲手布了碗筷：“早听马丁说苏先生懂东方的古建筑，我这老宅的木窗总关不严，可得请你指点一二。”
席间聊的多是街巷里的旧事：哪家的骑楼曾是百年前的邮局，哪扇门楣上的雕花藏着工匠的姓氏。
酒过三巡，麦林忽然指着窗外：“你看那株玉兰，是我前任总督栽的。这宅子要维修，却不能失了这些老物件的魂，就像人活着，总得守着点念想。”
苏俊望着月光里舒展的玉兰花瓣，忽然明白这场家宴的真意——不是官场应酬，而是两个懂旧物的人，在借着杯酒，说些关于时光的悄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