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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浓稠的雾气依旧在村子里弥漫。
神婆那瘦高的身影，再次鬼魅般地出现在祠堂前。
就像是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祠堂的墙壁在岁月的侵蚀下斑驳陆离，周围的古木枝桠扭曲，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神婆站在那里，宛如从黑暗中走来的幽灵。
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残雪，毫无血色，皮肤紧紧地贴在颧骨上，仿佛一层薄纸。
而她的眼神，比以往更加阴鸷，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在祠堂西侧，九只花斑鸭被残忍地倒悬在木架上，它们徒劳地扑腾着翅膀，发出凄惨的叫声。
鸭掌上系着粗黑的绳子，绳头悠悠地垂入崭新的铜盆中，铜盆在微弱的晨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看着大部分村民已经来了，神婆缓缓的走上了祭台。
扫视了一眼祭台周边的村民，神婆说道，“昨日有人亵渎神灵，怨灵震怒！”
似乎是扯着嗓子，声音沙哑而尖锐，如同夜枭的啼叫，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那声音在祠堂周围回荡，让人心底发毛，“今日需加倍诚心，否则……”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没有把话说完，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威胁的意味。
听到神婆这般言语，在场之人皆面面相觑，彼此间眼神交汇，心中暗自揣测着接下来将会发生何事。
人群中有一部分胆子较小者，更是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如纸。
眼见众人已被自己成功唬住，神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紧接着，她便开始了第二日的血祭仪式。
只见神婆伸出右手食指，动作轻柔地在鸭脖处轻轻一划。
这一划看似简单随意，但却如同夜空中骤然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打破了黑暗的沉寂。
刹那间，猩红的鲜血从鸭脖处喷涌而出，犹如一道炽热的红色喷泉，直直地落入下方放置的铜盆之中。
"天地玄黄，万灵听令——！"伴随着这声高亢激昂、响彻云霄的长啸，神婆双手高高举起盛满鸭血的铜盆，而后使出全身力气，将其中的鸭血奋力泼向天空。
那些飞溅而起的血珠在空中急速飞舞，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恰似天空中绚烂绽放的一朵朵血色花朵，美得令人心惊胆战。
然而，就在这些血珠尚未完全坠落之时，原本稳稳站立的神婆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剧烈抖动起来。
随着她身体的颤抖，其身上那件羽衣上所缀满的铜片也相互碰撞摩擦，发出一阵仿若暴雨倾盆而下的清脆响声。
那声音尖锐刺耳至极，直听得在场众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正当人们惊魂未定之时，神婆又不知从何处取出一面崭新的铜镜。
那镜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无法直视。
众人好奇地盯着铜镜，只见镜面上竟然逐渐浮现出一些神秘莫测的黑色蝴蝶纹路，这些纹路错综复杂，仿佛蕴含着某种未知的力量和秘密……
就在这时，因为昨天太过疲劳，稍稍有点睡过头牛爱国终于赶到了。
他如同从人群中射出的一支利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目光坚定，直视着神婆，声音洪亮地说道：“大家别信她！她根本不是驱邪，而是在用血祭污染我们的语言！” 牛爱国的声音如同洪钟，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村民们面面相觑，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
牛爱国高高举起手中的铜镜碎片，那碎片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