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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初的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恶化，疼痛和虚弱成了她日常生活的伴侣。她常常觉得自己的时间正在一点点流逝，如沙漏般无法挽回。然而，她始终没有告诉程亦白自己生病的事情。她知道，即使说了，他也不会相信，甚至可能会用更残忍的方式来折磨她。
这些天，顾念初越来越多次躲进卫生间，独自承受剧烈的呕吐和吐血的痛苦。每当程亦白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在她面前公然调情、亲吻，顾念初都会借口去卫生间，关上门，掩饰自己虚弱的模样和内心的绝望。她不想让程亦白看到她的脆弱，甚至在生命的最后，她仍然保留着那份孤独的尊严。
程亦白的态度似乎越发恶劣，他带女人回家的频率越来越高，每一次带来的女人都比上次更亲密。每当他与这些女人在顾念初面前表现得亲昵时，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一种复杂的快感，仿佛在惩罚顾念初，也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向她宣示某种胜利。
他表面上显得冷漠无情，甚至在顾念初面前故意与女人调情、亲吻。可实际上，每次他看见顾念初冷淡的眼神和无言的忍受，心里都有一种说不清的痛苦和愤怒在翻涌。他越是爱她，越是希望她能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想看她嫉妒、想看她在乎，但每次都失望。
程亦白心中的折磨源自一个他从未说出口的误会——他无意中得知，顾念初在大学时期暗恋过一个同学。那时他还不认识顾念初，但自从他知道这个秘密后，他心里一直有个刺痛的念头：顾念初从未真正爱过他，她心里一直有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这个误会从两人结婚后就开始蔓延，逐渐扭曲了程亦白对顾念初的爱。即使两人后来相爱，程亦白依然无法摆脱这个想法，认为她的心中另有他人。这种无法摆脱的嫉妒让他变得冷漠、刻意疏远，而在她面前带其他女人亲昵的行为，更多是为了激起她的反应。
但他却从未料到，顾念初的沉默并非冷淡或不在乎，而是因为她的身体在逐渐崩溃。
一次，程亦白带回的女人在他面前搂着他的脖子，娇笑着亲吻他的脸颊。顾念初站在不远处，目光淡然地看着他们，仿佛已经不再在意这些行为。她知道，无论她如何反应，程亦白都不会停止这样的折磨，甚至可能会变本加厉。
突然，顾念初感到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胃部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她努力保持镇定，走向卫生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再也无法控制，剧烈地呕吐起来。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染红了洗手池。她虚弱地靠在墙上，感到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站在卫生间里，顾念初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和程亦白曾经在一起的甜蜜时光。那些回忆像是她仅存的安慰，让她在这痛苦的现实中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间。可是，她也知道，这段婚姻早已无法挽回，程亦白的冷漠和误会已将他们之间的感情撕裂得无法修补。
程亦白没有发现顾念初的不对劲，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折磨游戏中。他常常故意带着女人在顾念初面前调情，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想让她痛苦，想让她嫉妒，可每次她的冷淡回应让他感到无比失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爱她，越要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她。
有一天晚上，程亦白再一次带回了一位女人。两人在顾念初面前亲吻，程亦白故意加重了动作，仿佛在挑衅着顾念初的情感。他希望她能够反应，哪怕只是愤怒地质问他，或者流露出嫉妒的神情。
可顾念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要去卫生间。”
这次，程亦白的心情更加复杂。他的眼神在顾念初离去的背影上停留了一会儿，内心竟有一丝无法解释的痛苦。为什么她总是表现得无所谓？难道她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还是说她心里还在想着那个人？
几分钟后，程亦白忽然感到有些不安。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顾念初的状态有些异常。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向卫生间，敲了敲门：“顾念初，你还好吗？”
卫生间里没有回应。
程亦白心头一紧，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他用力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他震惊不已——顾念初靠在洗手池边，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迹。她的身体虚弱得几乎站不稳，双眼无神地望着地面，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你……”程亦白顿时愣住了，他从未见过顾念初如此虚弱的一面。心中积压已久的误会和嫉妒在这一刻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恐慌和心痛。
顾念初用尽力气微微笑了笑，声音虚弱：“不用担心……我没事。”
“你怎么会没事？你在吐血！”程亦白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折磨和冷漠可能已经将她推向了崩溃的边缘。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她，但顾念初却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这不重要了……”她轻声说道，眼中充满了疲惫与释然。
程亦白的心猛然一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忽略着某个重要的事实。她的身体出了问题，而他却因为自己的误会和嫉妒，一直在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她。
“念初，你到底怎么了？”程亦白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心中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上。他伸手想要抱住她，却感到顾念初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
顾念初没有回答，只是用淡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顾念初从卫生间走出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卧室。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而程亦白的爱与折磨、误会与嫉妒，在她即将逝去的生命中，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她没有告诉程亦白自己生病的事情，也不会告诉他。因为，她已经不再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否能够修复，也不再在乎程亦白对她的误解。她只想在生命的最后阶段，独自完成自己的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