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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棂，在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金斑，厨房里飘着小米粥的暖香，胡好月却握着筷快，眼神空茫地落在碗中沉浮的米粒上。
粥面凝着一层薄薄的米油，是宋小草特意多熬了半个时辰的心意，可她夹起的咸菜悬在半空，半天没送进嘴里。
“好月，你这魂不守舍的在想啥？”
宋小草把剥好的煮鸡蛋放在她碗边，指尖触到女她微凉的手背，心里顿时揪紧了。
胡好月猛地回神，筷子上的咸菜掉进粥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望着宋小草满是担忧的眼睛，喉结动了动，才轻声问：“娘，你说，有谅哥哪天要是出什么事了，我们要不要离开京城？”
“啥？啊呸呸呸！”
宋小草手里的汤勺“当啷”一声撞在瓷碗上，她腾地站起身，围裙上的面粉都抖落下来。
晨光里，她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着胡好月的手都在发颤：“你跟老娘说啥丧气话！有谅在好好上学，每日都努力上进的，能出啥事儿？再说了，他要是真出啥事儿，你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怎么办？大的才五岁，小的三岁，离了京城你往哪儿去？”
“这不是有你们吗？”
胡好月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碗沿。
她知道这话让宋小草动了气，可这些天夜里，她总是摇摆不定。
“有我们？”
宋小草冷笑一声，胸口剧烈起伏着，说话时都带着喘：“我跟你爹都六十的人了，黄土都埋到腰了，能护你们一辈子？去年你爹生病，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还是有谅照顾的。你大哥二哥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家了，心里能不有点心思？以后我们走了，你靠谁？我可不敢保证他们对你掏心掏肺，你一天到晚别尽想些丧气事！”
这话像连珠炮似的砸出来，宋小草说到最后，突然被口水呛得剧烈咳嗽，弯着腰拍着胸口，眼泪都咳出来了。
胡好月连忙起身拍她的背，心里着急，心里又悔又慌。
她知道宋小草是为自己好，可罗有谅似乎发现了她的太多秘密。
“娘，我就打个比方。”
胡好月扶着她坐下，伸手理了理她皱起的衣领，好看的眉眼间挤出一丝柔软的笑意，指尖轻轻拉了拉宋小草的袖口，像小时候撒娇那样晃了晃：“我就是看有谅哥最近累，随口瞎想的，您别往心里去。”
宋小草瞪着她，脸色慢慢缓和了些，却还是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以后可不兴说这种话，知道了吗？有谅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这当媳妇的，得给他宽心，不是在这儿胡思乱想咒他！”
“是，以后我不说了。”
胡好月乖乖点头，垂下的眸子里掩去了方才的想法。
晨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没人看见她眼底飞快闪过的一丝精光。
她重新拿起筷子，舀了一勺温热的小米粥送进嘴里，米香在舌尖散开，心里却沉甸甸的。
窗外传来巷子里小贩的吆喝声，寻常人家的晨日热闹又安稳，可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以后怕是不怎么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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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的余音还在走廊里打转，罗有谅刚推开教室后门，就被一道急促的身影拽住了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