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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温羽凡空荡荡的眼窝上,语气柔和了几分:“想走法修的路子,必须有两样东西——靠谱的师傅引路,以及完整的传承典籍。师傅要能帮你勘破精神力运转的关窍,传承则是前人总结的经验,少了任何一样,都容易在修炼中走火入魔。”
说到这里,陈墨话锋一转,想起温羽凡与全真教的渊源:“不过你倒有个现成的机会。你和全真教掌教无尘道长有旧,当年观星台一战,他还出手救过你。全真教作为传承千年的道门大宗,素来是法修的正统,典籍浩如烟海,门下也不乏精研精神力的高人。若你能拜入全真门下,既能得无尘道长指点,又能接触到核心传承,这条路对你而言,或许是最优解。”
“全真教……”温羽凡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空洞的眼窝里似乎泛起一丝光亮。
他确实记得无尘道人那身流转着北斗星纹的道袍,记得对方弹指间引动星辰之力的磅礴气势,若能入全真教,或许真能在法修路上找到突破口。
可这丝光亮只持续了片刻,便被他自己掐灭。
他忽然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陈兄,你忘了,我现在是被朱雀局全网通缉的‘逃犯’。”
他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的木纹,声音沉了下去:“无尘道长或许会念及旧情,暂时收留我这个‘落难之人’,可我不能这么做。全真教是受国家认可的正统宗门,一旦收留我,就等于和通缉我的朱雀局站在了对立面,轻则被约谈整改,重则可能被冠上‘包庇嫌犯’的罪名,千年基业都可能受牵连。”
说到这里,他微微偏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的清醒:“不光是全真教,其他大宗门也一样。如今武道界与官方的关系本就微妙,没有哪个宗门会为了一个‘废人’,去承担和国家机器对抗的风险。所以,法修这条路,看似有机会,实则根本走不通。”
陈墨看着他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光亮彻底黯淡,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刚才提出建议时,终究是存了一丝侥幸,希望能为温羽凡找到一条相对容易的路。
此刻听温羽凡把话挑明,才不得不承认,现实远比想象中更残酷。
“我明白你的顾虑。”陈墨叹了口气,伸手将凉透的茶杯往旁边推了推,“既然法修的路被堵死,那便只剩下体修这一条了。只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体修这条路,比你想象中更难走。”
温羽凡的心猛地一沉,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追问道:“难在哪里?还请陈兄明说。”
“难在两点,一是苦,二是传承。”陈墨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唏嘘,“体修不靠内气,不靠精神力,全凭日复一日地打熬肉身,把筋骨、脏腑、皮肉都练到极致。传说中顶尖的体修,能做到刀砍不伤、箭射不穿,甚至凭着肉身硬撼宗师境的内劲攻击。可这份‘硬’,是用无数次极限锤炼换来的——每天要负重跑遍百里山路,用特制的药汤浸泡身体忍受灼痛,还要用钝器反复击打四肢百骸,让骨骼在碎裂与修复中变得更坚韧。”
他看着温羽凡,一字一句地说:“百年来,有记载的、能真正把体修这条路走通的人,不过个位数。他们要么是天生肉身异于常人,要么是能忍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缺一不可。”
温羽凡重重点头:“这我倒不怕,再苦再难,我也定能咬牙挺住。”
“我信温兄吃得这份苦,但……”陈墨点了点头继续道,“关键还在传承上。因为体修苦难,所以先贤创造和流传下来的法门也便稀少,大多掌握在少数几个隐世大宗门手里,而且从不外传。像你现在这样的处境,既没有大宗门的背景,又身负通缉,想找到体修的传承,难如登天。”
话音落下时,木屋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雪粒打在窗棂上,发出密集的“沙沙”声,像是在为这份绝望伴奏。
温羽凡僵坐在椅子上,许久才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已沁出一层薄汗。
那里曾握着能劈开黑暗的破邪刀,曾凝聚过足以抗衡宗师的内劲,如今却连选择一条修炼之路都如此艰难。
法修之路因身份所困无法涉足,体修之路又被“苦”与“传承”两座大山拦住,两条仅有的路,竟像是都被堵死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里满是难以掩饰的失望,在空旷的木屋里缓缓散开,与窗外的风雪交织在一起,透着无尽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