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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覃一路将阿木尔夸得快没毛了,林雨竹见到真人时,便下意识的仔细打量一番。
许是山中清苦,这阿木尔才三十三岁,但他那张脸很成熟,满脸风尘之色,要不是老覃说过,她还以为四十多了呢。
这人有些消瘦,皮肤微黑,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下巴留有短须。目光锐利,眼角有细纹。左眉上方有道浅浅的刀疤。
身穿深蓝色对襟衣,领口、袖口用暗红线绣着朴素大气的简单纹样。头缠红色布巾,有些滑稽的是两个巾角,如狐狸耳朵般立在头上。
腰间布带镶嵌银饰,这才显得和普通土蛮百姓有些区别。
阿木尔正坐在厅中,见五人进来,才放下手中把玩着的短刀,神情冷淡。
他抬眼看了看林大山,语气平静却带着疏离,“怎么?你这么快又有了收获?”
林大山见他态度有些冷,也摸不清哪得罪了他,只得硬着头皮回话,“阿木尔大人,我这次来是有事请教。”
“镇上相遇匆忙,回去时我们才发现,这一百两银子是官银,我们在外使用时会不会有问题?”
阿木尔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冷淡,“官银确实不便流通,剪成小块花用便可,这也值得诸位跑一趟?”
“你们若担心,寨子里也有钱铺子,你们现在就可以将银锭换成铜钱或是小锭。”
林大山闻言恍然,只是忽然忘记了林雨竹交待的话,赶紧向她投来询问的眼神。
林雨竹知道他记性不佳,只得自己上前施礼,“阿木尔大人,官银若是被县衙查到,会不会惹来麻烦?”
阿木尔打量她两眼,脸色微变,却仍然淡淡道:“寨子受长官司领导,那官银正是我们的军饷,屋陵县衙有备案,允许我们与汉商交易。”
林雨竹听得放心,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想去钱铺子兑换成碎银子。
阿木尔不耐烦的挥挥手,“可以,就让老覃带你们去换便是。”
林雨竹见他这般态度,也觉无趣,向林大山使了个眼色便准备告辞离去。
眼看着到门口了,阿木尔忽然朗声警告,“孩儿鱼是山神使者,我劝你等莫为了小利大肆捕捉。之前买的那条,我已经放生。”
林雨竹闻言有些惊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木尔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当然了,尔等乡民为了生计上山射猎偶有所获,也不为怪,仍然可到寨子换取银两。”
“只是,凡事莫做过了。寨子中的银两也是有限,你们做得过分,说不得我只能另想法子。”
林雨竹等人面面相觑,这才明白为何阿木尔脸色不善,敢情人家买孩儿鱼既不是用来合药,也不是用来食补,而是放生了。
林大山连忙解释,“阿木尔大人,我们也是无意中捕到的,并不知道这些规矩。并且我堂妹另捉了一条金黄色孩儿鱼,今日也放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