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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叶徽轻轻叩门，"可以借用一下脉枕吗？"
老者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明："你是...文学院那个会弹古琴的孩子？"
叶徽微怔，随即想起一个月前的社团演出："您记性真好。"
"进来吧。"老者推开桌上的书，露出底下斑驳的梨木脉枕，"我姓吴，退休返聘的。听说你懂中药？"
"略知一二。"叶徽在诊凳上坐下，将三指搭在自己左腕上。
吴老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观察他指尖的位置变换。当叶徽换到右手自诊时，老人突然开口："寸关尺三部皆弱，尤以尺部为甚。肾气亏损，精血不足。"
叶徽抬眼，对上老人洞悉的目光："您看出来了。"
"不仅看出来了，还知道为什么。"吴老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你的尿检样本，刚才护士送错到我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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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徽的呼吸一滞。纸袋敞开的边缘露出淡黄色的检测试纸。
"放心，我没看。"吴老将纸袋推向他，"但那个西医部的李医生...她喜欢收集特殊病例。"
叶徽的手指收紧了。原主的记忆里，曾经有记者花钱买通医院护士获取明星体检报告的往事。
"谢谢提醒。"他站起身，却见老人摆了摆手。
"坐下。既然来了，我给你把个脉。"吴老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力道轻柔却精准，"嗯...比我想的还糟。你最近用什么方子？"
叶徽如实报了几味药名。
"治标不治本。"吴老摇头，抽出一张处方笺开始书写，"加菟丝子、沙苑子各15克，淫羊藿减半。另外..."他犹豫片刻，从书架底层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自配的膏方，睡前敷在关元穴。"
叶徽接过瓷瓶，闻到一股奇特的草木香气："这太贵重了。"
"就当是谢谢你上个月的演奏。"吴老笑了笑，"我老伴痴呆五年了，那天听完你的《流水》，她竟然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
离开校医院时，叶徽绕到后院的无监控区域，将尿检样本倒进了排水沟。他掏出手机，给通讯录里唯一存着的号码发了条短信："我需要一套完整的体检设备，家用型。"
对方回复很快："林小姐说过，您再联系她就打断您的腿。"
叶徽面无表情地输入："那就告诉苏芳，她的玩物需要定期'质量检测'。"
三分钟后，回复亮了："设备明天送到。附带操作手册。芳姐说...她很期待您的数据。"
夕阳将叶徽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走回宿舍，在锁好的门后摊开吴老给的处方。纸上除了药方，还有一行小字："子时打坐，意守命门。忌房事三年。"
叶徽轻笑一声，将纸条点燃，看着灰烬落入搪瓷水杯。三年？他根本打算这辈子都不再碰那些事了。前世因病而不得，今生因伤而不能，倒像是命运的玩笑。
他翻开笔记本，开始详细记录今天的体检情况。在"肾脏功能"一栏，他画了个问号，然后标注："预计六个月恢复基础代谢，十二个月达到正常水平。"
笔记本的扉页上，是他用毛笔写的一句话："形骸虽损，神元未灭。"墨迹已干，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